过年的时候,当所有拜贺的亲戚朋友都离开之后,喧嚣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年买的爷爷奶奶就会泡上一壶热茶,两个人坐在火炉边,或聊些家长里短,或就那样静静地给对方斟茶。

如今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想象,以后等他和姜莳与老了,会不会就是现在这副场景。

一边喝着热乎乎的汤饮,一边看着日出日落。

可幻想始终是幻想,这样美好的画面,还是被冷不丁的声音打断了。

“现在还太早,中午有游客要走,顾总吃完午饭,到时候一块吧。临近年底了,公司应该很忙吧。”

一席话像冷水一般泼下来,让顾宴迟从头冷到了脚,他看着坐在自己一米开外的人,才突然发现,对方嘴上虽然没有任何争吵责怪,肢体上却满是抗拒。

是从来不曾落到他身上的眼眸,是保持在社交距离之外的界限,姜莳与一直在刻意地避免两个人的过多接触,甚至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给他一句。

“小莳……”

“我说了顾总,请叫我姜莳与,我们没有这么熟。”

姜莳与起身离开,并没有再去听对方说了什么。

他心知顾宴迟是冲着自己来的,却不想再去深究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两个的关系早被顾宴迟用一席话斩得干干净净,他现在自然也不会傻到觉得对方是突然想要试试跟下属谈恋爱的感觉,才特意来找到自己。

想想都是个笑话。

他现在只想做的,就是再也不要看到顾宴迟的那张脸。

早上的相处,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不喜人多的姜莳与,像是刻意躲着与顾宴迟的独处,偏偏往人多的地方扎堆。

可顾宴迟又哪是这么容易放手的,姜莳与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永远保持在对方两三米范围内。

看着姜莳与开心地和同行的游客结伴体验冰钓,看着姜莳与和一群人打雪仗打到气喘吁吁,看着对方呵着气捂住自己冻红的耳朵,在雪地上找着不知道掉在哪里的帽子。

这一整天,顾宴迟看到了个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姜莳与。

不再是游戏里会用腿勾着自己的腰,一遍遍祈求自己再深一点的性感尤物,也不再是会在自己身下哭着,表达缠绵爱意的姜莳与。

而是鲜活的,会因为生活中一件小事而开怀大笑,会因为从冰下拉出一条大鱼而欣喜不止,也会因为被火锅烫到而不停吐着舌头要冰水喝的,鲜活生动的姜莳与。

还是会因为发现他偷偷进入相机画面,私心的想拥有一张合照时,默不作声换个角度的,有些小俏皮的姜莳与。

一想到白日里的那个身影,顾宴迟就忍不住笑意,原来他的小莳,也会有这么不同的一面。

“太冷了,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告别了一同约着去看极光的其他游客,关上门的一瞬间,姜莳与挂了一整天的笑脸,终于可以放下。

他虽然不讨厌和别人接触,却也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只是这会房间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他以为昨天说得已经够清楚了,顾宴迟今天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却没想到对方这样固执。

疲惫了一整天的身体,真的再也不想跟对方打哈哈,姜莳与垂下眼,一边脱下厚重的外套,一边开口。

“没想到顾总您还在,”姜莳与扶着墙面更换拖鞋,胸膛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

“事到如今我也真的想问您一句,顾总您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如果是为了永绝后患,我也很您解释了,我已经不会再去纠缠您嘞,我都已经躲到D市来了,顾总您真的不必再试探了。”

他能想到的,和顾宴迟唯一的交集,不过是在会议室里被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