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既做师徒,又做道侣吗?”

“放肆!”莫绛雪听闻最后一句,神色微变,倏地起身,横她一眼,似有三分薄怒。

生平第一回见师尊动怒,谢清徵吓得身子一缩,忙低头道:“徒儿知错了,师尊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莫绛雪性情沉静,喜怒哀乐之情都极淡,见谢清徵目露惊惶之色,当即敛了怒意,重新坐下,平静道:“这话不可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谢清徵低着头,满脸通红,不敢与莫绛雪对视,施礼应道:“是。”

她心想:师尊是尊长,自己是小辈,长幼尊卑有别,自然是不能成为同伴的,只能一辈子是师徒。

是她莽撞失礼,冒犯师尊了……

她心感惭愧,但听到“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话,却不由微微欢喜。

一旦拜师,便终身定下了师徒名分,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割不断的羁绊?

既有了这种羁绊,若能终身相伴左右,那是师徒,还是道侣,又有什么分别?

莫绛雪看着谢清徵。

眼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如玉一般温润雅致,眉黛鬓青,不复昔年懵懂稚嫩模样,双眸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明净澄澈。

看着看着,莫绛雪忽然之间明白过来,眼前人口中的“道侣”,和自己所说的,并非是同一种含义。

道侣,既可以指一起修炼的同伴,也可以指一起修炼的情侣。

璇玑门以道教为宗,虽不禁婚嫁,甚至各派之间常有联姻,但也讲究清心寡欲,尤其是年龄尚小、道心未稳的外门修士,禁绝产生私情。

未名峰的掌教师姐,也许只教了她前一种含义。

进入内门后,她也只在缥缈峰悟道砺心,不通世事,更不知情为何物。

不知情为何物的人,说出“既做师徒,又做道侣”的话,只是想和她成为结伴修行的道友,只是赤子一般,纯真率直的孺慕爱戴,并无半分情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