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雪似叹似笑:“正邪相生相克,岂是你能尽诛的?”
谢清徵道:“我活着一日,便诛杀邪魔一日!它们实在太可恨了!”
少年人正是细腻重情又热血的时候,莫绛雪不再多言,默默看完了那封家书,叠好,放回毒尸的衣襟里,淡淡道:“走吧,这一片还有不少邪祟要除。”
谢清徵抹了抹泪,和那具毒尸道:“阿狸姐姐,等我们研制出尸毒的解药,你就能回家和家里人团聚了!”
又边走边问道:“师尊,你说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啊?”
仙门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凡人作恶,归官府管,邪祟作恶,归仙门管。
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没有千秋万载的王朝,仙门修士只出手除祟,不可随意杀生,更不能随意出手干扰人间朝代更迭,否则,业障缠身,因果循环,难有好下场。
莫绛雪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铜钱来。
谢清徵一怔。
又要让她买东西吗?
她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这附近有摆摊的鬼魅。
莫绛雪捏着铜钱,凝神观望片刻,道:“快了。”
铜钱除了沾染凡人的阳气,还能吸纳王朝的气运:若是太平盛世,铜钱吸纳的便是强盛之气;若是王朝末年,铜钱吸纳的便是没落气运。
说罢,莫绛雪抬头望天,悠悠道:“太白昼现,改朝换代,不过转眼间。”
谢清徵顺着莫绛雪的目光抬头看去,青天白日里,太白星显露于天际。
她于星象卜卦一学并不精通,却也在书上读到过:太白昼现,女主当昌。
谢清徵好奇道:“会有女子称帝吗?不知这天命,会应在哪个女子身上……”
莫绛雪收回目光:“天机不可泄露。”
她不肯说,谢清徵也不多问,只道:“师尊,你会卜卦,那你当初有没有算过,你我有今日的师徒缘分啊?”
莫绛雪道:“没有。”
谢清徵问:“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不算一算呢?你不好奇吗?要是我肯定很好奇。”
莫绛雪道:“天机不可尽窥。”
谢清徵问:“窥尽会怎么样?”
莫绛雪道:“会死得太早。”
谢清徵:“……”
话音刚落,林中又传来一声嘶吼,一只无头厉鬼闪电般扑向她们。
莫绛雪轻盈地闪身避开,谢清徵拔剑上前。
莫绛雪悠悠闲闲,闪身在一旁,还要发出一声感叹:“太慢。”
谢清徵闻言,手中长剑一颤,削出一招“有凤来仪”,速度比刚才快上三分。
剑气纵横,荡起疾风一片,林中鸟雀成群地惊起。
那只无头鬼惨叫一声,被削得四分五裂,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太慢了。”又是一句悠悠感叹。
若是别的同门听了,大抵会羞愧不已等回门派发愤图强好好练剑。
谢清徵却只是擦了擦汗,转过身,耿直且温和地回了一句:“师尊,我没偷懒,这已经是我能使出的最快的速度了,再快下去,我的体力就要跟不上了。”
莫绛雪道:“不是说你慢,是觉得一个个找这些邪祟效率太慢。”
谢清徵:“……”
好吧,好像又被她骗到了。
不过被这么一戏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心头的哀伤感散去了不少。
她问莫绛雪:“师尊,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些吗?”
“有。”莫绛雪看向谢清徵,“借你一滴血用。”
锋利的剑刃轻轻划过左手食指,谢清徵挤出一滴血,滴落在琴弦上。
说好一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