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分神与她们对话的缘故,萧忘情的招式稍缓,话音刚落,嗤的一声,她的衣袖被沐紫芙扯破。
她笑道:“瞧瞧,这便算是我们割袍断义了。”
她还是那副成王败寇的平和心态,没有丝毫悔意。
她们眼下要合力杀她,易如反掌,可要她低头认错,那真是难如登天。
她宁愿死,也不愿折腰低头。
沐青黛气得怒火中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收了笛子,拔出腰间佩剑,青衣闪动,长剑飞舞,剑光霍霍,朝着萧忘情前后左右一阵急攻,狂怒之下,竟一剑刺中了萧忘情的右肩。
这一剑不深,但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流而出,萧忘情就此落了下风。
姒梨大声喝彩:“好!”
谢清徵暗想:“得再引她说些话才好。”
她转眼看向莫绛雪。
不需拖延时间时,师尊不开口说一句多余的话,神态自若,静观二人打斗,见她望过来,师尊也望向她,与她静静对视。
她传音请教:“师尊,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莫绛雪传音道:“你问她,倘若当真问心无愧,为何要一直求证?”
求证?
谢清徵心思转了一转,当即明白莫绛雪的意思,朝萧忘情开口道:“萧姨,你先前要和檀鸢交换断肢再生的蛊方,要反抗孤鸿影,所以陷害我娘亲,这勉强算你重色轻友。可你害我们几人又算怎么回事?为了合成结魄灯吗?可我听檀鸢说,你也不是那么急着合成结魄灯啊。”
若真迫切想要合成结魄灯,当年在一念村,她就该趁着玉衡鼎虚弱,直接捉了它,打回原形,而不是将它放回蛮荒。
“还有,你已经坐上了盟主之位,夔谷一役,你明知那三千人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要他们来埋伏我,激怒我,让我双手沾满血腥?”
“徵儿,你堕入魔道,心性大变,故而大开杀戒,这个怎能怪到我头上?”
“萧姨,我不是怪你,那天我确实杀了很多人,若不是师尊及时赶来,我造下的杀孽会更多……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而是在证明什么东西。你在证明什么呢?”
萧忘情不语,手中拂尘舞得既快又狠,拂尘的气劲带得沐青黛衣衫猎猎作响。
“萧姨,你不肯说,那我来猜一猜:你的身世和我一样坎坷,但我后来有璇玑门的庇佑,有师尊的庇佑,所以,总的来说,你小时候过得比我更不容易。你饱尝冷言冷语,饱受旁人的捧高踩低,所以你后来一心想要建立一个不看出身,道法平等的门派。你做到了。我在璇玑门的大部分时间,都过得很开心,这点要谢谢你。你在乱世之中,给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
听到这里,萧忘情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徵儿,你的话真多啊。”
谢清徵笑了笑:“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小时候在村里没什么人同我说话,后来到了璇玑门,就喜欢叭叭叭说个不停。”
“话说回来,我似乎在晏伶,云猗,师尊,我,还有沐长老身上,看到了大差不差的经历。”
她们几人,都曾是正道中人,哪个不曾踌躇满志?哪个不想拯救苍生?哪个不愿登顶仙途得道飞升?可是,后来,双手沾满鲜血,堕魔,隐退,跌落尘埃,饱受误解,屈辱,谩骂。
“当然,除了晏伶,我们几人的经历,很多都是你和檀鸢一手促成的。”
萧忘情转眼看向谢清徵,问她:“这些话,是你想说的,还是绛雪想说的。”
谢清徵笑道:“我们师徒一体,我说的,自然也是绛雪想说的。”
她也直呼师尊的名讳,喊得无比亲切自然。
谢幽客闻言,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