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若愿意承认,那便承认;师尊若选择暂时隐瞒,那……自己也不说破。
莫绛雪却无半分犹豫,面不改色,从容道:“嗯,在座的都是生死之交,无需隐瞒你们,我们既是师徒,也是道侣;往后岁月,我们生死不离。”
谢清徵怔了一怔。
她潜意识里还觉得,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事,莫绛雪却是一副天经地义的口吻,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偶尔也会想,夔谷那会儿,师尊或许是出于维护之情,才在她额头落下那一吻,乃至在奔波途中匆匆提出结为道侣,也是为了安抚她,好名正言顺地守护在她身边。也许,某一天,她不再被正道追杀,也寻到了她的两位娘亲,师尊就会选择放下一切,远遁红尘。
从没想过,师尊在挚友面前亦会开诚布公,乃至说出“往后岁月生死不离”这种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胸腔满溢而出的欢喜,很想要上前拥抱师尊,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于是化成了一团鬼火,徘徊在师尊的肩头,悄悄碰一碰师尊的发丝。
云猗的目光在一人一鬼之间扫来扫去,眼神柔软,话语也柔软暖心:“你们很不容易,也很般配。”
姒梨拍掌道:“好好好!本就是玄门的人,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礼教?你又不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怎么就不能和她在一块了?小谢道友,我和你当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她说话说得直白且粗,说到“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几字,云猗咳了一声,提醒道:“阿梨,后面两个词用错了。”
姒梨哦哦两声:“那就去掉后面那两个词。”
沐青黛看着那一人一鬼,则是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过来:“你能打过谢幽客再说吧。”
莫绛雪悠悠斟茶,不慌不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沐青黛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莫绛雪和沐青黛都是话不多的人,平日里只有谢清徵没事喜欢絮絮叨叨,没人和她说话时,她还会和灵狐说话,灵狐听得不耐烦了,不会走开,但会将毛茸茸的尾巴堵在耳朵上。
姒梨到来之后,谢清徵和姒梨叽叽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沐青黛也从黯然神伤中走了出来,她本就不是消沉之辈,何况,沐紫芙的魂魄还需她的鲜血供养,她不能这样,一直不吃不喝下去。
云猗到来的这天,谢清徵带上灵狐,亲自下厨,想为沐青黛煮一锅雪莲粥,补气补血。就当是回报那三个月,沐青黛天天做饭给她留一份的恩情了。
姒梨本也想尝尝她的厨艺,飘进厨房时,正见谢清徵举着锅铲,同灵狐嘀嘀咕咕道:“这个煮粥的火候,就像练剑的剑气,讲究一个收放自如……”
灵狐张开大口,往灶洞里喷了一团火焰。
姒梨嗅了嗅粥的味道,立刻又飘了出去。
不多时,粥端上桌,焦黑与惨白交织。沐青黛举箸不动,忍了好一会儿,才把刻薄话吞回肚子里,忍着粥里的那一股糊味,勉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问谢清徵:“你是报恩还是报仇?”
谢清徵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报恩啊!”
翌日,她还想继续下厨,莫绛雪叹息一声,劝阻道:“她的身子禁不起你这么折腾,还是我来吧。”莫绛雪做了些清淡的吃食,沐青黛吃完后,肚子疼了半日。
第三日,沐青黛拖着虚弱的身子,选择自食其力,自己生火做饭。
到了第四日,沐青黛道:“我要安葬将那些行尸。”那些行尸的魂魄早已离体,只剩下一具具空洞的躯壳,被萧忘情役使操控。
那些人终究是因她而死,她散尽钱财,托谢清徵和云猗外出去买了棺木回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