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确实护不了谢浮筠,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绝不会让眼前人和谢浮筠一样,魂飞魄散。
谢清徵唇边笑意森然,心中戾气横生:“帮我?是教训我、镇压我吧?还是要一箭杀了我啊?你不是说了吗,宁愿看我死,也不愿我入魔道,现在我真成了邪魔歪道,你杀吧。”
谢幽客道:“你别这样。”
“别怎样?谢幽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自保、复仇的时候,你又出来横插一脚!是,你是名门正派,你是玄门之首,我是邪魔歪道,你除我是天经地义!可我不成魔,难道等你来救吗?我那时候多希望你来啊!”
她向来温和,被莫绛雪护在羽翼下,性情和善到有些天真,从前的她不会这般无礼地直呼其名,更不会咄咄逼人地说这些话。
谢幽客握弓的手骨节泛白,沉默片刻,轻声道:“对不起,没能及时赶过来。”
她保护了很多人,却总是没能保护好身边最在意的那些人。
谢清徵闻言一怔。
做好了被指责斥骂的准备,等来的,却是她的低头道歉。
她向来高高在上,从来只有别人和她说过这句话,何曾听过她低头说对不起?
根本也不是她的错,能怪责怪她什么呢?
谁会想到晏伶就是玉衡鼎,是她们要找的最后一个灵器?谁能料到守城的那些人会将莫绛雪关在城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毒尸包围,被晏伶逼死?
谢幽客又轻声道:“对不起,之前和你说了那些话。”
心中戾气散了几分,谢清徵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下来:“谢宗主,你真是……每次都等人死了,才知道说一些软话,有什么用呢?”
她在业火城杀出来了,她纵业火烧死了那些人,她自己也死了,鬼魂还堕入了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再也回不去了。
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别无选择。只有这条道,才能让她自保、复仇。
谢幽客看向地上苍白的尸体,沉默不语。
谢清徵也看向地上自己的肉身,提醒道:“谢宗主,我的肉身你要好好保存,每日取一碗新鲜人血灌溉。”
谢幽客道:“没用的,你没办法复活第二次,就算合成结魄灯也帮不了你。”
谢清徵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复活。你用追魂术探查我肉身的灵海就明白了。”
她的灵海里有一缕被灵力护着的残魂,谢浮筠的残魂,十分虚弱,若非有昙鸾的灵力加持,她堕魔的时候,那缕残魂险些被那四十九道雷劫劈散。
谢幽客一动不动,眼神越发冷峻。
谢清徵心中的戾气又浮了上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怕我趁机逃跑?”
谢幽客道:“就算你现在能控制住杀意,但时间久了,你会和谢浮筠一样,心性大变,残害无辜。我只能镇压你。”
谢清徵道:“不要镇压我!至少现在,不要!”
谢幽客不动声色,拉满弓弦,蓄势待发,羽箭金光四溢。
谢清徵威胁道:“只有我知道玉衡鼎的下落!你若封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玉衡鼎了!”
谢幽客神色松动,拉弓的手却一松。
金光袭来。
谢清徵闭上眼睛,金色羽箭从她耳畔擦过。
谢幽客放下了弓箭。
*
谢幽客到底还是没封印她,对外声称:留下她是为了“以魔制魔,以杀止杀”。
明眼人都看得出谢幽客有心偏袒她,碍于天枢宗的威压,各派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对谢幽客的争议越来越大。
她们师徒二人的肉身被谢幽客送回了天枢宗保存起来。
谢清徵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