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听见莫绛雪的回应,只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你又哭了。”稀松平常的语气。

谢清徵回过神来,喃喃地道:“我没事……我没事……”

不要再给她擦泪了,她只想赶快治好师尊身上的外伤。

她想伸手去牵那只手,手刚抬起,却又放下了。

她不敢去牵了,怕吓到师尊。

她不知道师尊现在是什么表情,她怕在师尊的脸上看到同那些人一样,鄙夷、嘲讽、似笑非笑的神情。

尽管她清楚,师尊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哪怕不喜欢,哪怕厌恶,师尊也从不口出恶言地伤害他人。

她也庆幸自己此刻蒙上了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不用去躲避师尊的视线。

莫绛雪躺在石板上,一言不发,也不挣扎了,只是静静地望着谢清徵,眼中眸光流转,蕴着浓烈的情愫。

她想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今晚,心乱如麻的,又何止是眼前这人?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也不能给出回应,便保持沉默。

察觉到她的安静,谢清徵再次伸手,抖抖索索地,去解她的衣带。

石窟外风雨大作,风声雨声,呼啸滂沱,道道闪电划过,照得石窟内忽明忽暗,无人开口说话,只有两人稍显紊乱的呼吸声和解衣的窸窸窣窣声。

谢清徵根本也不想听到莫绛雪的回应,她没把握,她不知道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甚至,她感觉若强行逼迫师尊回应的话,会得到一个不太好的回答。

其实沉默有时就是一种拒绝,不动声色的婉拒,没有伤人的话语,给彼此保留了一丝体面。

她尽量不去触碰到师尊的身体,抖抖索索地将师尊的外衣解开,然后是中衣,直至露出腹部的伤口。

她看不见东西,滚烫颤抖的指尖,缓缓触及柔软滑腻的肌肤,淡淡的湿意,浓郁的血腥气。

她的嗅觉极好,凭借那些血腥味,就能准确地摸索到莫绛雪腹部的伤口。

莫绛雪疲倦地躺在石板上,墨发如流云,肌肤如白瓷,鬓边微乱,腹部传来一阵凉意,她微微抬头,看见自己的上衣层层叠叠地敞开,苍白的脸颊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润。

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有几道横七竖八的、被剑气划伤的口子,正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少女跪在她的身边,用白布蒙着双眼,神情格外凝重,手颤抖得厉害,却精准地抚摸到了她腹部的那些伤口,掌心随之泻出大量灵力,逐一疗愈那一道道外伤。

手是滚烫的,灵力却是与自己一脉相承的清洌。

冷热交叠,腹部仿佛有一阵电流蹿过,痛意夹杂着痒意,还有陌生的触感所带来的酥意,莫绛雪眉心微蹙,鼻息一乱,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谢清徵手臂一僵,动作凝固,哑声问:“师尊,我弄疼你了吗?”

话语吞吐的气息拂过莫绛雪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在颈项间浮动,暖而痒,莫绛雪咳嗽了两声作为掩饰,同样嘶哑着嗓音道:“没有……”

谢清徵继续为她疗伤,除了腹部,还有肩头。莫绛雪刚想说“我自己来吧”,石窟的门口,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你们在做什么?”谢幽客笔直地站立在石窟外,墨发半湿,脸上淌着雨水,闪电划过,映出她苍白冷厉的面容。

她的眼神幽冷无比,隐隐夹杂着一丝愤怒。

她的身后跟着萧忘情和闵鹤。

萧忘情的神色有些许惊诧,却不出声,闵鹤则是化作石像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谢清徵的动作停顿片刻,坦然回道:“我在替她疗伤。”接着掌心不断灌入灵力,继续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