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幽客道:“师尊说的,他们不能算人。”
谢浮筠笑她:“你倒是把师尊的话当圣旨了,你怎么不听听你师姐的话?”
谢幽客冷哼:“你说的有道理我自然也会听,可你的歪理邪说太多,我不告诉师尊就已经很对得住你了。”
她们二人嘴上不太对付,走在林间时,却会互相为对方施法遮挡树上尸首滴落的鲜血。
谢清徵蓦地回想起自己曾对昙鸾说过的那些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君子论迹不论心……改掉那个癖好,哪怕言论出格些,我想正道不会容不下你的……”
回过头想想,她确实把正魔两道瞧得太简单了些。
她们的少年时代,正邪两道就已经对立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如今呢?
彼此息兵止战十年,十年后的现在,魔教卷土重来,也许又将陷入那种局面。
谢清徵想着想着,也在这个时空的梦境中,留下了一声叹息。
正魔两道形势严峻,瑶光派里,檀鸢和慕凝却背着众人悄然走在了一起。
慕凝告诉檀鸢,她们的真实关系需要遮掩。
白天,她们是形影不离的师徒,慕凝会耐心地指导檀鸢的每一个剑招,每一句口诀都讲解得细致入微;夜晚,她们是一对如胶似漆的道侣,有时会乘坐小舟,划到寂静无人的芦苇荡中,在夜空下谈天说地你侬我侬;有时是并肩漫步在庭院环廊,在无人之处,紧紧牵住彼此的手。
檀鸢虽听慕凝的话,但不太能理解中原的这套师徒伦理,时常和慕凝抱怨:“你们中原有好多的规矩,你们中原人为什么喜欢给自己定那么多规矩呀?”
彼此,她们乘坐小舟,躲在一片狭长的芦苇荡中,四下无人,唯有密密麻麻的芦苇随风摇曳。
檀鸢枕在慕凝的腿上,慕凝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轻抚过她的脸庞。
她微微转过头,亲吻慕凝的指尖。
谢清徵心中一颤。
檀鸢顽笑道:“为什么你们中原人师徒在一起就算是背德逆伦呢?你只是教我功夫而已,你要真这般介意,我去宣布和你断绝师徒关系好了。”
慕凝内心饱受道德伦理的拷问和鞭笞,不愿和檀鸢多聊这个话题。
檀鸢丝毫不介意,笑盈盈地望着她,满怀希冀,同她道:“或者你随我去苗疆好不好?我们苗疆人可不管这些,喜欢就是喜欢。我不做五仙教的圣女,你不做瑶光派的堂主,我们就做一对普通的道侣,你说好不好啊?”
慕凝不置可否,只道:“就算要离开,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宗门离开。”
檀鸢点头:“那是自然啊,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带你走。”
“哼。”
芦苇荡中,倏忽传来一声冷哼。
舟中二人神情一变,齐齐站起,拔出武器,戒备地望向四周。
密密麻麻地芦苇丛中,转出一艘船来。船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人,正一言难尽地望着她们。
站在后面的那人,是慕凝的三徒弟,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慕凝。
站在前面的那人,抬手解开屏障术,目光在慕凝和檀鸢之间来回扫动,脸上闪过各种神色,惊诧,愤怒,惋惜……最终定格为鄙夷。
赤裸裸的鄙夷之色,如烈焰般灼烧着慕凝的自尊心。
慕凝脸色惨白,收了武器,挡在檀鸢身前,躬身道:“掌门,是我的错,和鸢儿无关。”
掌门道:“他和我说时我还不太相信,慕凝,我以为你能处理好这件事,你太令我失望了。”
檀鸢脸呈怒色,掐诀,驭使灵蝶,攻向掌门身后的那个告密者。
一个梦境,两对师徒,三对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