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发毛,恨不得立时躲开,她的身体却笑着道:“小将军,你又长大了不少啊,大哥给你喂了不少好东西吧。”

她心想:“什么‘小’将军,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小,一张嘴就能把我们两个给吞了。”

不过这熟悉的取名风格……她附身的人,难道是

“阿鸢,阿瑶,你们又跑哪玩了?”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嗓音,一个苗家打扮的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看到“她”背上的人,又道,“噫,你们带谁回来了。”

阿鸢……檀鸢,这是昙鸾曾经的名字……

谢清徵琢磨着这个耳熟的称呼,心想:“果然,这是昙鸾那个妖女的记忆,我怎么会附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编织的幻境还是什么梦境?是白天吞下的那只同生蛊在作怪吗?”

檀瑶道:“草丛里捡到的人,受伤了。”

那苗族男子道:“阿娘说了,不要随便带不认识的人回来,你们又不听话。”

他接着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苗语,檀瑶和她的这副身体也用苗语应答。

三人的声音时大时小,像是在争论些什么,最后那苗族男子露出妥协的神情来。

谢清徵听不懂那些苗语,但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情绪变化,从紧张期待,希望大哥同意收留背上的人,再到激动地争论,到最后大哥同意她们留下这个人,发自内心的欢喜,谢清徵都感同身受。

那位苗族男子嘴上责怪两个妹妹不听话,带外人回教派总坛,最后却找了一间人少僻静的地方,安置她背上的人,叮嘱两个妹妹道:“等人醒了,能下地走了,就让她离开,不可久留。”

两人点头同意。

妹妹檀瑶喂那个受伤的女子服下一粒丹药,姐姐檀鸢端了一盆水来,解开那女子的衣裳。将那女子的身体擦拭干净。

那女子的脸与莫绛雪一模一样,谢清徵想:“难道师尊也进了这个幻境?”

那女子顶着莫绛雪的脸,檀家姐妹二人替那女子脱衣服的时候,谢清徵有些不敢看,可她附在别人身上,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

算了算了,看就看吧,反正这应该也不算是师尊,她的这具身体,也不算是她。

将那女子脸上的血擦拭干净后,檀鸢又咦了一声,笑道:“她真好看啊。”

檀瑶道:“像画上的神仙姐姐。”

看着看着,谢清徵忽然感觉到这具身体的胸腔怦怦直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内心,泛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觉,“她”的视线久久未能离开那张脸。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亮堂了,仿若提前预知了这个人会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抹鲜明的色彩,看着她的时候,心中就此多出一种异样感。

通俗点说,就是一见钟情了。

谢清徵感受着这份“一见钟情”,想到昙鸾的那句“实不相瞒,我对生得好看的女子,会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怜惜感。”心中一阵鄙夷。

那厮应该时常有这种感受吧?

“她”替床上的女子重新穿好衣服,轻柔地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她”朝檀瑶道:“我去找巫医要些疗伤的蛊虫来,你看好她。”

一路上,人人遇见了“她”,都主动向“她”行礼,称呼“她”为“圣女”。

直到遇见教主,才轮到“她”主动行礼,喊对方一声“阿娘”。

五仙教的教主,她的容貌看上去和现在差别不大,长发垂肩,长眉入鬓,星眼流波,脸颊轮廓有几分刚硬。

修士都无法通过外表辨别年龄,但谢清徵就是觉得,她的眉眼看上去更轻松自在些,少了如今的那种疲惫感。

母女二人用苗语问候了彼此,叽里咕噜说了些话。

教主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