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鸾道:“因为我很爱我的家人,有爱,自然会有恨。小谢道友,你爱的你的师尊吗?如果你被你的师尊逐出了师门,那你也会恨她的。”
谢清徵被那个直白的“爱”字,惊得心头一跳。
不过,她说的,应该是敬爱的意思。
谢清徵故作从容,微笑道:“我当然‘敬爱’我的师尊,我永远也不会恨我的师尊,无论她有没有将我逐出师门。”
昙鸾啧了一声:“你还是没懂。”
谢清徵:“不是我不懂,是人和人之间很不一样。”
昙鸾再举例:“如果你师尊杀了你,你恨不恨她?”
谢清徵笃定道:“还是那句话,我如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师尊杀我,是我应得的;如果我没做,她就不会那样对待我。”
莫绛雪嗯了一声:“我不会。”
她的话很少,一直都在安静地倾听谢清徵和昙鸾闲扯,这时候冷不丁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附和谢清徵,谢清徵看向她,霎时眉开眼笑,整张脸更添几分生动颜色。
已经很克制了,但满心爱慕之意,还是从那双温柔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昙鸾见过太多双这样的眼睛,当即莞尔一笑,旋即又敛了笑,叹道:“说来说去,小谢道友,你就是觉得错在我,我不该恨她们?”
谢清徵沉吟片刻,温声道:“也不尽然,前辈,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听过你的一些故事、一些传闻,恨不恨的,只有你自己说了算。我只是觉得,如果彼此都是牵挂对方的,有误会的话,那就坐下来好好说清楚。”
亲人都还活在这个世上,彼此互相牵挂着,她觉得那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至少,她会很想知道,被亲人牵挂是什么滋味。
她想到了谢幽客。谢宗主,算自己的亲人吗?
昙鸾抿了一口碗中的水,道:“小道友,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改日去找她们聊一聊吧。”
谢清徵发觉,抛开正邪立场,和昙鸾聊天其实还算愉快。
她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而且她和谢清徵一样话多,她知道很多事情,天文地理、正道魔道,只要你问,她都能答出一二来。
当然,也有分歧。
比如,她会说:“这道侣,你结一个,容易患得患失失去自我,你多结几个,那感受就不一样了。”
谢清徵大为震撼:“这我不能认同!”
昙鸾微笑:“没关系,我们求同存异。”
谢清徵劝她:“做人还是真诚专一些好。”
昙鸾起誓:“我发誓我对每个人都很真诚,真心希望对方变得更好。”
只是她这人比较博爱,她的真诚不那么持久。
莫绛雪不参与这些无聊的对话,她就只是安静地听着。
谢清徵瞧了一眼天色,道:“不早了,前辈,不聊了,我和师尊该回去休息了。”
昙鸾意犹未尽,问:“你明天还会来吗?我还可以和你聊一聊谢幽客的往事。”
谢清徵道:“不了,明日我有其他事要忙。”
她要帮师尊找解毒的蛊方,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人闲聊。
昙鸾看了一眼莫绛雪,道:“你师尊中了毒,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毒,但她‘请’我喝水时,我感觉到了,你们来苗疆,是不是想找解毒的蛊药?”
谢清徵看了一眼莫绛雪,不知该怎么回答。
莫绛雪颔首道:“正是。”
昙鸾同莫绛雪道:“我知晓如何下毒,也知晓如何解毒,你们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又看向谢清徵:“小道友,你现在不愿拜我为师也没关系,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无论是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