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教上下见莫绛雪知晓苗家礼节,对她好感更甚。

唯有那位老巫医,性情执拗,自恃身份,对莫绛雪不假辞色,冷冷地瞧着她,道:“你没几年活头了,等到那毒散入了五脏六腑,神仙也救不回来。现在那毒没有发作,你还能大言不惭,不愿加入我教,还有时间慢慢翻书;等毒发作起来,我看你会不会向我跪地求医。”

谢清徵脸色微变,莫绛雪却是面不改色,还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谢清徵,不可起冲突。

五仙教的教主和圣女见状,连忙开口调和,转移话题。

谢清徵忍气吞声坐在座位上,闷闷地喝了一口酒,硬气地想:“人在屋檐下,我不和你这个老太婆计较,等师尊身体好了以后我再和你算账!”

过了会儿,又窝囊地想:“我若向你跪地求医,你可不可以救一救我师尊呢?”

当然,她也就这么想一想。

师尊不愿意去做的事,她也绝不会去做。何况,就算她真去跪地求医也没用,那些人是想要师尊低头。

*

汉人以含蓄内敛蕴藉为美,喜欢赤诚直白倾诉内心感受的人不多。

苗疆这里不通汉族礼数,苗疆人喜欢心里想什么,面上就表达出来什么,不会因为表达自己内心感受而羞耻。

这恰恰合了谢清徵的性情。

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彼此又都合了性情,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谢清徵就在五仙教内交了许多同龄的朋友。

既然成了朋友,那背着老巫医,偶尔点拨她一两句,也算尽了朋友之谊。

莫绛雪依旧不喜交游,看到书中不懂的地方,她会记下,找个时间统一传书给裴疏雪,和裴疏雪请教。

谢清徵一面翻找解毒的蛊方,一面也留神看有没有医治断肢的蛊药。

莫绛雪同她道:“若是有,掌门早就找到了。”

谢清徵想了想,道:“也是,掌门既能指点我们来这里求医,之前肯定也来寻过医治断肢的药方。”

她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寻找解毒的蛊方。

在苗疆的这段日子,师徒二人也不白吃白住,五仙教要莫绛雪协助调查凤凰城驻地命案一事。

莫绛雪逐一检查了那些亡者的尸体,发现他们的内脏和经络都曾遭受过音波的穿透震慑这确实像乐修的杀人方式。

她弹琴招来了几个亡者的魂魄问答,那些亡魂纷纷指认,杀人的,就是她们师徒二人的模样。

若非有阿烟作为人证,证明她们当天不在凤凰城,还有萧忘情的信件,以及莫绛雪在正道的名誉担保,她们师徒二人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教中的灵蛛长老抓回了一群中土的乐修,其中有两人便是琴修和箫修,还在她们身上搜出了两张人皮面具。

谢清徵和莫绛雪前去辨认,拿着那两张人皮看了又看,确实是她们师徒二人的模样。

盘问那个琴修和箫修:“为什么要假扮嫁祸我们?”“背后主谋是谁?”“从哪里得知我们要来苗疆的消息?”

一概不肯说。

莫绛雪抓过那两人手腕,探查修为。

虽不如她,但在修真界也算是中上了,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正道的高手,她多少了解一二,这二人的模样看上去却十分陌生。

“你们是十方域的人?”莫绛雪道。

那二人依旧装聋扮哑,不肯说话。

灵蛛长老把那二人关进了五仙教的地牢,严加拷问。

等所有人都散了去,谢清徵才开口道:“师尊,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莫绛雪抱着手臂,淡道:“戏台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