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心中那份的悸动。
脸颊轻轻摩擦过胸前的衣物,冰凉而顺滑的触感,轻拂过肌肤,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战栗。她闭着眼睛,默默品尝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昵。
从大厅回了厢房。
莫绛雪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轻声道:“还装?”
谢清徵这才睁开眼,微微笑了一笑:“师尊,你看多我听你的话,你不开口说停,我就一直装下去。”
莫绛雪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明日我们带云猗回璇玑门一趟,我需要和疏雪借一下天玑玉。”
谢清徵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嗯了一声,道:“那师尊您早些休息,徒儿就不多打扰您啦。”
难得见她不缠着自己多聊几句,莫绛雪微微晃神片刻,也嗯了一声,起身回了自己的厢房。
惯例抚琴一曲,还是那首《良宵引》。一曲毕,房内重归寂静。
莫绛雪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眺望外头的荷叶连连,神情漠然。
耳畔忽然听闻一声细微的动静
相邻那间厢房的窗户也被人打了开来。
转过头去,瞳孔中映出一张秀丽的面庞。
月圆明夜,淡淡月光斜照下,那雪白的面庞上有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莫绛雪神色微变:“哭什么?”
“师尊……”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明眸中,谢清徵站在窗边怔了片刻,与莫绛雪对视。
那双眼眸似一泓秋水,明亮清澈,却不失锐利,仿佛能将人心一眼看透。
谢清徵又主动移开了对视的目光,低下头,踟蹰地回答道:“可能刚刚想到了阿梨姑娘,就觉得很伤心……”
莫绛雪道:“我会救她的。”
谢清徵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泪水,究竟是为姒梨而流,还是为明了自己的情意而流。
适才,她一个人在自己的厢房,听着隔壁传来的琴声,想东想西。
想起年少时,在温家村,双眼复明后,桃花树下的惊鸿一瞥;想起在缥缈峰的山底,她一身狼狈地撞见师尊在竹林抚琴,胸腔怦然跳动;想起未拜师前,师尊的种种维护,还有心底那抹似水般缠绵柔软的情绪……
很早之前就感觉不对劲了,只是年少不识情动,误将那些酸涩莫名的滋味、怦然跳动的心情,都当成了感激之情。
那些浓烈的爱慕,与师徒的孺慕之情杂糅在了一起,令她看不分明。
她再次抬起头去看莫绛雪。
莫绛雪已转开了目光,眺望远处的明月,侧脸清丽出尘。
月光如练,谢清徵心头却是一片黯然。
天地君亲师。
曾经心心念念想拜她为师,如今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师徒的身份反倒成了最大的阻碍。
“你我是师徒,又不是道侣。”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当时只道是寻常的话语,如今回忆起来,竟觉万分苦涩。
千言万语堵在心中说不出口,谢清徵跟随她的目光,将视线落到了远方。
莫绛雪问:“你是不是还有其它心事?”
谢清徵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涩声道:“都说修道实为修心,可有时候,人连自己的心意都认不清。”
也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莫绛雪道:“你说云猗吗?”
谢清徵又嗯了一声。
其实不是,她说她自己。
莫绛雪道:“她早就认清自己的心意了。”
只是她不明说,姒梨也不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