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孽胎……被亲生父亲追杀,东躲西藏七年……千钧重的担子、千疮百孔的山庄……双手沾满鲜血……爱人替自己赴死,死无全尸……
什么家主之责?什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什么中兴之主?声名显赫、风头无两?
到头来,一败涂地。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斥骂她,她卑贱,她是家族的耻辱,她是家族的污点,她是欺世盗名的祸胎。
只因为那句谶言的存在,只因为这个孪生的身份,她付出的一切心血,她除祟斩魔保四方百姓安宁的功绩,都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没有人感念她的付出,他们只想痛痛快快杀了她。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自以为是,她自作聪明。
她什么都不是,她什么都没了。
她这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昨天值完夜班回家从下午睡到晚上12点~~~庄主不哭,我只是暂时让你死一下老婆,会还给你的,诶
[46]身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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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哭得有点肿,有点疼,血腥味扑鼻而来,谢清徵抬手擦去眼中泪水,凝望那个坐在石碑旁的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十指鲜血淋漓,身上还沾着灰尘和鲜血,与幻境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庄之主,差距实在太大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狠狠打碎,又生硬地重新缝合拼凑起来,毫无生气。
那把至锋至利的天权刀也落在石碑旁,黑黝黝的,看上去不太起眼,刀柄处镶着七颗翡翠,刀鞘上精心雕琢了一朵盛开的莲花。
听闻这刀滴血不沾,因而沾染了许多杀气与血腥气,却不见一丝血迹。
莫绛雪沉默地看着云猗,眼中有一丝悲悯。
谢清徵心疼不已。
心中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眼前的女子,这些年辛苦她了,苦苦支撑着偌大的山庄,保四方百姓安宁,却不被理解,因为损害了族人的利益,被族人视作仇敌;因为先祖的一句谶言,被竖起来当靶子,所有的心血和付出都被抹杀。最后,所爱之人替她赴死。
谢清徵想开口唤一声“云庄主”,可转念想到,如果她是云猗,此时此刻,应当是恨死了那个家族和那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