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车费用的是傅宣燎西装口袋里的三张百元纸钞,如今这衣服披在时濛身上。傅宣燎记得里面还有两张,想来被时濛拿去买了刀和麻绳。

雨停了,清晨风平浪静,水温较低,几艘早起的渔船扬起风帆,朝着泛红的地平线方向驶去。

傅宣燎被安置在码头边等着,他看见时濛与岸边的一个老头说了些什么,指了指停靠岸边的一艘小渔船,并递给老头一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纪念币。

老头过来帮忙松开系船柱上的缆绳后,时濛返回身对傅宣燎说:“上去吧。”

傅宣燎没听时濛提过会开船,但还是上去了。

他想对时濛说“不用绑我不会跑”,可看见时濛频繁盯视过来的目光,又作了罢。

针锋相对许多年,他从未顺着他,这次不如就听他的话。

时濛伤势较重,登船的木板走不稳,傅宣燎抬起被捆的两条胳膊给他当扶手,他也没推拒。

只是上了船,他便不再理会傅宣燎,走到发动机前,按下启动电钮。

仪表盘上的油、水压力读数发生变化,船在轰隆声中动了起来。

透过前视窗,时濛看向无垠的海面,被闪烁的波光刺得眯起双眸。

他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嘴唇全无血色,迎着晨曦,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他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坐在这条破旧的渔船里。

可他不打算回头。

因为船上载着他此生最无上珍贵的宝物,他们正晃晃悠悠离开码头,前往大海深处。

去做最后的告别。

第35章 (上)

时濛并未选择其他渔船走的航线,也许这条船本来就没有固定方向。

他们飘到一片无人的海域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将驾驶室里照得通透明亮。

傅宣燎这才瞧清楚船舱内的陈设,桌板,椅子,雷达,对讲机……都是常见设施,不过这艘船上没有太多生活痕迹,喝水的口杯都不见一只。

再环视一圈,他赫然发现这船上甚至没有饮用水。

傅宣燎推测这船有段时间没出海了,极有可能被人出租金包下,所以一直停靠在码头边。

而租船的人正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持握着方向盘,身体除了随着船身摇晃几乎岿然不动,仿佛睡着了。

傅宣燎挪了下位置发出声响,他又“醒”了,偏头看过来,眼神没有温度,对待战利品一般。

“身体怎么样?”比起为什么离开医院,傅宣燎更担心时濛的伤,“还疼吗?”

听到“疼”字,时濛短暂地怔住,然后左手松开方向盘抚上胸口,不说话。

傅宣燎被绑了手,行动却是自由的。他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在时濛面前弯下腰:“让我看看伤口。”

唯恐时濛在消失的半天里出什么状况,他伤在肋骨,本就该卧床静养。

傅宣燎伸着手腕被缚的两只手去碰时濛紧扣的衣襟,想查看伤口是否开裂,却被时濛扭身躲开了。

时濛不让碰也不让看,半晌才背对着他道:“没了。”

什么没了?

傅宣燎本想追问,看见时濛仍固执地按着胸口,忽然想到那个火焰形状的文身便是在此处,掌心之下胸肋之上。

现在那个文身已经没有了,时濛断掉的肋骨就在这个位置,它被连同皮肤一起踢烂了,再被手术刀划开,就算愈合也只会留下一道难看的疤。

原来是火焰没了。

来不及为听懂时濛的话高兴,傅宣燎看着他瘦削的身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仓皇感在心中升起。

比看到他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样子还要仓皇。

傅宣燎好像明白了时濛把他弄来这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