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给皇帝过目。
皇帝的日常就是看折子看文章,这祈福的稿子对皇帝来说没什么出奇,准备看一眼就盖章。
然而,在看到中间部分时,他的眸子就顿住了。
“……恰逢大旱,田地干涸,便挖沟开渠……若遇蝗灾,蝗虫泛滥,马缨丹有奇效……天下万物,物物相克,择其法而对抗之,如神谪有降,五谷丰登……”
字字写农事,却字字透出穗安人三个字。
皇帝抬起头:“这祈福稿是谁所作?”
翰林大学士拱手道:“回皇上,是今年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共同所作。”
“今年的探花郎,就是穗安人的侄儿吧。”皇帝笑了笑,“这探花郎不光长得俊俏,心眼也玲珑,你让他来一趟。”
翰林大学士心中打鼓,这几天穗安人三个字在风口浪尖之上被众人口诛笔伐,而程昭作为穗安人嫡亲的侄儿,在这种时候被皇上召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皇上脸上有笑意,但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皇上内里的喜怒和外在的表现并不对等。
他折身回翰林院,将程昭叫过去好好叮嘱了一番:“……记住谨言慎行,该说的话好好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程昭认真记住,这才朝御书房走去。
他虽然在宫中翰林院办差,距离御书房也不远,但除了殿试那日近距离见过皇上,再也没有面圣的机会。
这次的机会,是他自己创造的,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到了御书房门口,程昭深吸一口气,正了正官帽,这才弓腰低头走进去,恭敬的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将面前的折子扔过去,淡声道:“这几句可是你所写?”
程昭掀袍跪下:“微臣不敢隐瞒,这几句明在写人定胜天,实则是想让皇上记起穗安人之功。”
皇帝露出好整以暇的神情:“所以,你是想来为穗安人求情?”
如今坊间关于穗安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还出了一个主战派,莫名其妙宣扬要与阿萨布开战。
这件事,实则是叶家与穗安人的矛盾,一个是韵嫔的娘家,一个是六品朝廷命妇,这两家的品阶分位都不高,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来出面解决……但这件事实在是越闹越离谱,必须要给坊间一个交代……双方都有过错,不过依照众人所言,穗安人明显过错更多,稍微给点处罚就算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