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开嘱咐对方今晚睡前再吃一次药后就打算回去了，这时贺染终于拉住了他说：“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嗯。”晏开立马答应了对方。

又是一天中的落日时刻，车子穿过基地里弯弯绕绕的马路，如果这是往时的随便一天，路上会有很多刚刚结束训练前往食堂用餐的人，而现在却只能看到寥寥几个在路上走了，陈凛那天走后当晚李申也跟着走了，杰瑞难受得两天都吃不下饭。

见过这个基地最鼎盛的样子，现在的加倍空旷让晏开感觉虚幻得像梦一样，那些曾经熙熙攘攘的线条像是被橡皮擦一点一点擦去，好像所有人终究都会离开这里，包括他自己。

可惜这里没有夏天以外的季节，否则现在也正好赶上秋天了，这样人去茶凉的景象是应该衬秋风剪落叶的景。

蓝调时刻下的湖面染着大片渐变的蓝粉色，世界并不寂静，傍晚时分尽是蝉鸣虫叫，可晏开仍旧觉得安静得令人沮丧，他们两个人牵着手，沿着湖岸线慢慢的走，像是在地球的外缘线上走一条一直在循环重复的路，这条路上不会再见到第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他们只有彼此站在身边。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跟你在这里散步了。”贺染突然说道。

晏开心里突兀的打了个结，他轻问：“为什么。”

“因为……”贺染说，“以后这里应该会种满罂粟吧。”

“那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地方。”晏开失笑道。

贺染也笑，“是啊，可惜了。”

两个人一直走到天色昏暗，路也看不清后才回到车上，温情而绵长的吻结束后，贺染跟对方说：“我要去给罗戬报仇。”

“要去多久。”

“少说半个月吧。”

“哦。”

“以往都是他跟我一起执行任务，现在……他不在了，其实我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做，好像很多年前就烙在肌肉里的记忆经验，突然就跟着他一起消失了。”贺染徐徐述道，“并且永远都会成为一种经验空缺，无法修补。”

晏开缄口半晌后悄悄抓住对方的手，试问：“那这一次，我来填补他的空缺可以吗，我和你一起去。”

贺染愕然。

“你不在，大家陆陆续续的走了，我也会害怕。”晏开实话实说，“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贺染愕然的不只是晏开主动提出这种要求，而是他一开始就是打算带对方一起去的，他当然明白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如果不把人系在身边他也不放心，虽然不见得把人带在身边就有多安全。

“不会想借着出去的机会，偷偷再逃走吧。”贺染一半打趣一半试探问对方说。

晏开两只手勾着对方的脖子，认真而同样不失开玩笑意味的问：“那你觉得我会吗。”

“会吧，这么好的机会。”贺染将腿上的人挟得更紧，“你可以试试能不能逃过我的法眼。”

“万一我真成功了呢。”

“没有万一。”贺染语气肯定，“除非我放水，否则你没有从我手里逃走的任何可能。”

“那你不能给我放水吗。”晏开亲了对方耳朵一口，还像是最初时只想要五分那样简单而目的单纯。

“不能。”贺染态度仍旧坚定，“快三年了，你还没有认清这个事实吗。”

闻言，晏开竟然不再觉得生气或是厌恶，相反的他还有点觉得过分突兀的安心，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让他们走不出惺惺相惜这个圈，互不诚服也好，继续彼此折磨也罢，至少痛苦和不安都是来自熟悉的对方，而不是外界给他们制造的惶恐焦虑，陌生而无法预判。

“认不清。”晏开笑说，“快三年了你都没能让我认清你想要的局面，你也就会那些不入流的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