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染干脆自己抿了一口水,又捏住对方的脸强行给对方喂了下去,“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可以吗。”

晏开被水呛了一下,这一呛又把他眼泪呛出来了,“万一姐姐还活着呢,你让我回去找姐姐吧,贺染,我求你了,你让我回去找她吧……”

“……”贺染不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力气把人抱进被子里,将彼此牢牢嵌在一起。

“我会回来的,你让我去找姐姐吧,她一直在等我回去,贺染……呜呜嗯……”晏开越哭声越小,嗓子也是火辣的刺痛,“姐姐还在等我回去……”

抛开晏开一去不回不谈,如若晏开回去亲自确认了晏关已经不在的事实,他会不会轻生寻短见都是一回事,就晏开这种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性子,贺染怎么可能敢放人离开。

晏开一直哭一直求,哭得贺染胸前的衣服都湿了,他仍是不说任何一个字,直到水里的药起作用,晏开再度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晏开一醒来就哭吵着要回去找姐姐,东西也没怎么吃过,他一直闹到自己终于扛不住晕倒了才稍稍消停一点。

医生取走晏开手背上的针头,又嘱咐了一些按时吃饭休息的话后就离开了,贺染看着床上面黄肌瘦的人,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再过了一天,贺庭送了份资料过来,有晏关的生产登记、福利院被查封的新闻报道以及一批出境送往X国的幼婴名单等等,看完这些东西后,晏开不再闹腾,但也三天也没再说话了。

贺染怕他想不开,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天清晨,贺染给对方解开了脚上的镣铐,牵着人出了房间。

这半个月里,晏开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他也没有去了解过去好奇过自己在哪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基地里。

贺染领着他出门到院子里,并介绍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回基地了。”

“?”晏开像一具提线木偶一样有气无力又僵硬的站在原地,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们以后在这里……”贺染有些期待的抓着对方两只手,“一起生活吧。”

“在这里?”晏开久违的说了句话。

“是,你不用再去基地里工作了,你可以在这里生活,在我把基地下半年的工作做完和交接完成之前,你先住在这里,等我脱手后我们再另作打算,怎么样。”

“为什么。”晏开像是看不见贺染眼里的期待一样,“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回国?”

“姐姐已经不在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贺染抓紧了对方,“都这样了,你还是想回去吗?”

“……”

“你就当……是为了我,留在这里吧。”贺染将人抱进怀里,“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

“我……”

贺染叹了口很重的气,他脸埋在晏开的肩窝里说:“我也很辛苦的,晏开,不要再为难我好吗。”

晏开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什么也没有说。

一开始那两天,贺染还是时时刻刻提防着晏开的一举一动,他也试着短暂的离开试探过,晏开都没有过要逃走的动机。

这院子并不偏僻,几百米外就是热闹的市区,贺染每天都领着他出去走走,晏开的情绪逐渐稳定,但偶尔还是发呆会偷偷的哭,还是会做有关于晏关的梦。

有时候要晏开情绪好一点,他就会搭理贺染的话,情绪不好就求对方让自己去找姐姐说姐姐还活着,周而复始反反复复,贺染从崩溃到终于麻木,最后也免疫了对方的哭诉,他不再去强调晏关的死,让晏开无法在这件事上没有求他的余地。

晏开不知道是在哪天还真变了性子,他不吵也不闹了,除了仍旧是呆呆愣愣的以外,情况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