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开脑海里立马跳出了一个名字:“贺庭?”

“嗯。”贺染脸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点艰涩的,“我父亲是个非常看重家族血缘的客家人,他很希望我们能建立兄弟情感,我三岁以后一直和贺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父亲的前妻也经常会来照顾她的儿子还有我。”

这让晏开觉得有些心情复杂,“那你爸爸妈妈他们……”

“他们的感情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破碎了,但我父亲过于偏执,他不肯放我回俄邦,用我来试图挽留我母亲,一直到我六岁,我父亲才心灰意冷放手让我母亲将我接回去。”

晏开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评价里面的任何一件事,可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我在中国的祖籍是厦城。”贺染察觉到自己影响了对方的心情立马换了一副脸色,“你呢。”

“滇市。”晏开回道,“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你知道吗。”

贺染又想到了什么,“那你为什么要从温哥华坐船回滇市,滇市不是一个内陆城市吗。”

“没有,我当时要去的是广珠一带……”晏开叹了口气,“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滇市了,那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为什么。”这下轮到贺染好奇了。

“我……”晏开抱住自己的膝盖,“我是在希望院长大的,我只有一个比较亲近的姐姐,她几年前嫁去了珠海,我本来是要去看她的。”

贺染分解了一下对方口中的名词,有些疑惑:“什么是希望院?”

“就是……福利院,收容所的意思。”晏开边解释边回忆,“我和姐姐是同一天被院长捡到的,也就是我们的养父,因为他收养的孩子很多,所以就开了一个希望院。”

贺染也词穷了。

“不过你不要为此同情我,其实我过得挺好的。”晏开也不想让对方有失意的表情,他脸上欢快声音也欢快,“院长和姐姐对我都很好的。”

“真的?”

“嗯!”晏开点头,“我的姐姐还把去温哥华上学的机会让给了我。”

贺染苦笑了笑,“因为你也很厉害。”

这让晏开有点不好意思,“倒也没有,那时候的助学政策给的名额和助学金有限,我和姐姐只能去一个,院长是打算直接让姐姐去的,但是……”

说到这晏开犹豫了一下,“但是姐姐突然怀孕了,所以她让给了我。”

贺染想不出这些话到底需不需要安慰,安慰人似乎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道语言艺术。

晏开倒是没有什么伤心的,他还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对方:“你还记得我长头发是什么样子吗。”

“记得。”贺染想到当初像小老鼠一样钻进自己房间里的晏开就觉得有些可爱,“怎么了。”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留长头发。”晏开抓着对方的手臂晃了晃。

贺染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就遂了对方的意笑问:“为什么?”

“就是在我小时候,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我们都没有零花钱,但是院里组建了一个儿童舞蹈队,舞蹈队每个月都会去参加一次县里的爱心表演,一次演出一个舞蹈队成员可以领两块钱,但是舞蹈队只要女孩子,姐姐也是舞蹈队的成员,她每个月都会给我一块,我不好意思再要她的钱,所以我就留了长发,以假混真也加入了舞蹈队。”

晏开说到两块钱的时候特别激动,还特意张开了手掌,伸开五个手指头来证明那两块钱有多大吸引力。

“没被认出来吗?”贺染觉得又心酸又好笑。

“上小学的年纪,我的男性特征还不是特别明显,所以舞蹈队老师就没有那么在意。”晏开说这话还挺得意,“而且我那么认真跳,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