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染说了个好吧。
“对了。”晏开想起之前那件事来,“那晚上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贺染果断道,“听说你不来我就走了。”
“哦,那就好。”晏开松了口气,“那晚上雨是有点大了……”
贺染陪衬着笑了笑,“嗯,天公不作美。”
“那等你回来,可以补上吗。”晏开扣着桌子角试探问。
“可以。”
过后两人又聊了点别的,这通电话就因为插线而匆匆结束了。
这通电话回去后,贺染没再打电话来过,这是基于基地的安全考虑的,毕竟无端连线外界通讯电话,有暴露基地隐私的风险。
晏开每天都会到出岛口逛上那么一会儿,可迟迟没有等来贺染回来的消息,很快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而晏开来到这个基地也快有九个月了。
泰兰已经进入了相对凉爽一点的月份,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那趟船回国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是在准备迎接新年了。
因为上一次的跟队和后来接连几天的高强度工作,杰瑞给晏开翻倍加了很多辛苦分,他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分了,已经达到了退队积分的四分之一,晏开已经觉得离岛是一件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这天晏开像往常一样从草场收诊回去,已经是傍晚了,红树林的树影被橘红色的霞光拉得很长,晏开不太在状态的提着医药箱往林子里走。
直到看到地上有个突兀的黑影,他才一探究竟的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形立在一棵树干前。
贺染依旧像往常一样,踩着一双黑色军靴,穿着一条不新也不旧的猎鸭色迷彩裤,上衣也是最常见的黑色贴身T恤,他两只充满力量而结实的手臂垂落在裤侧边,而那只纹着蔷薇毒蛇的右胳膊上已经找不到烧伤的痕迹了。
原本无精打采的晏开瞬间清醒了,时隔两月未见,他先萌生的竟是一种阔别已久的羞耻感和无措感。
两人对望着,谁也没有向前或是说话,晏开想不到对方在想什么,但他感觉到了一种模糊的暧昧感。
晏开别扭的迈出了第一步,贺染就立马走了过来,他步子之快,以至于晏开才走了两步,他人就到自己跟前了。
两人的身高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晏开不抬头就看不到对方的脸,可他又觉得空气中有一种名为矜持的无形压力让他无法立马抬头看贺染那张脸。
但是他也忽略了两人的距离有多近,晏开只是稍稍将头垂得更低一点,额头就碰在了贺染浑实的胸膛上。
他整个脖子旋即就僵硬住了,想动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动,但贺染却在这个时候用手掌抚住了他的后颈,慢慢带着他的整颗头靠进了那胸怀里。
贺染的手臂很长,圈住晏开整个人绰绰有余,他不知道这一举动到底是出自于安抚还是久别重逢的情感流露,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他将脸埋在对方头顶的发丝里闻到他钟情了二十多年之久的洗发水味时,他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悸动而珍贵的大事。
晏开原本是提着医药箱的背带,这会儿他慢慢松开了绕了几圈的背带,让其缓慢而无声的落在了地上,他也得以空出两只手来,紧紧抱住了这活生健康的身体。
过了很久很久,贺染才先开口说:“我回来了。”
晏开小声的说了个我知道了,又补充:“我每天都有在惦记你。”
“我吗。”
晏开抬头看对方,很是实诚的嗯了一声。
贺染笑笑不说话,晏开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松开了对方。
“先,先回去吧……”晏开别扭的去拾起地上的医药箱。
但贺染却抢先一步帮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