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证明的,贺庭。”付长啸难为情的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细纹的眼尾,“贺庭,我只是老了。”

付长啸已经五十出头了,他在四十岁时还不能完全感觉到自己和年轻人之间的差距,可是年过半百就是分水岭,尽管他现在依然头脑清晰四肢有力,但他很悲哀的知道,贺庭仍然漂亮年轻,他这样的年纪已经配不上贺庭了。

付长啸费尽心力打断了贺庭的硬骨头,想要他对自己忠心臣服,但是贺庭却甘愿忍受所有抽筋剥骨的疼痛,硬生生长出来一根更加柔软坚韧的脊骨。

他没想到在让贺庭服输和服软之间,是他付长啸自己先服老了。

贺庭无心理会对方的伤怀,“所以这趟还走不走,我着急着作废协约。”

“走吧。”付长啸苦笑,“我陪你走最后一趟。”

然而在准备离港前,贺庭却突然接到容臣打来的电话,对方劝他最好不要走这一趟。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海。”贺庭关心的是这个。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劝你到这里。”

容臣的话其实说得并不坚定,隐隐还能听出一点动摇,就像他不希望贺庭走这一趟,但是他又认为贺庭该走这一趟。

“理由。”贺庭问。

“不便告知。”容臣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容臣直接挂了电话,这无缘由的劝告让贺庭动摇了半天,结果付长啸已经让人抛锚开船了,他就不再去多想了。

然而次日夜里,他们的船就遭到了海上联合公警的围剿,眼看着所有人都被铐了起来,贺庭竟然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他坐在顶层甲板中间,怡然的坐等着落到他头上的处刑。

然而看清朝他走过来的那张脸时,贺庭有些意外。

只见容臣走过来,他抬头扶高了头上的警帽檐,让自己的眼睛将贺庭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先是朝贺庭敬了个礼,然后才从后腰上拿下一副手铐,屈膝下去说:“手。”

贺庭心里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他照做将自己的两只手伸了出来,让容臣麻利的用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抓到你了,姨父。”容臣淡淡道,“抱歉。”

贺庭站起来,摇摇头温和道:“谢了。”

容臣点点头,又对身边的警员说:“带走。”

……

几年前。

十八岁的容臣回到容家,他准备向兄长容宵借点钱作为赌场的启动资金,在容宵房间门口等了大半天,里面的另一个男人出来后,他就趁着大哥还在兴余上进去趁火打铁借到了钱。

过了一阵子,容臣拿着回本的钱准备回去还给容宵,却在一个偏僻的街区里撞见了上次那个从他哥房间里出来的男人。

他猫着等了一会儿后,等到那个男人身边的人都走光,他才过去开门见山问:“你是警察?”

肖白竟还记得这个人,但他也没有隐藏什么,直接承认了:“是。”

容臣打量着对方,“你不知道他是毒ll贩吗。”

“知道。”

“那你还敢跟他上lll床。”

肖白竟完全不当回事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是一名缉ll毒l警察?”

容臣又说:“你是当地警察的话,你不可能抓到他的。”

“可惜了,我不是。”肖白竟有点逗小孩的口吻说。

“那你从哪里来。”

肖白竟微微笑,“中国ll大陆。”[1]

“……”容臣想了想,“你要抓他?”

“怎么,你要回去告状了?”肖白竟轻松道。

容臣沉默了半天,才说:“不,我也有想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