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征跟着季川去了医院。

季川胡乱捅了自己四刀。

当时想的是,如果没捅死自己,就证明老天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也证明老天同意他和沈清宁在一起。

若死了,当老天也看不过去,那他就认命。

四个伤口都没捅到要害。

所以季川身上麻醉消失,他醒了之后,脸上直接露出了笑。

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沈清宁肯定会担心,然后跟着一起来医院。

他目光在病房巡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孟征,沈清宁呢?”他虚弱问。

孟征望着他紧皱眉头:“川哥,宁宁姐没来。”

“没来?!不可能,我伤的这么严重,她怎么可能不过来?”

“川哥,你先冷静,宁宁姐虽然没来,但我发现她还是担心你的。”

怕季川承受不住,孟征没敢说实话。

其实季川因为失血过多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他被抬上担架时,沈清宁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旁观者。

不,应该说还不如旁观者。

旁观者脸上至少还会或多或少的各种表情。

但她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冷漠的人。

这一刻孟征感觉,他们不管付出怎么样的努力,沈清宁都不会原谅。

就算死在她面前,她恐怕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川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要慢慢来,你怎么突然这样?”

“我今天见到江云宴了,他说过段时间请我喝喜酒,他和沈清宁好事将近,我怎么可能还坐的住,我必须尽快得到她的原谅,你说她担心我,这说明她心里有我,你看我今天没白受伤不是么?”

季川疯了!

这是孟征的第一感觉。

“你就不怕真把自己弄死?”

季川:“不会,沈清宁心里有我,就算你不拦着我,我相信她也会拦着我的,孟征,你不该拦我,今天就差一步。”

望着他懊悔的模样,孟征眉间褶皱越发的深了。

“川哥,我感觉你需要冷静,先分析形势,再决定怎么办,就像你今天的行动,就过于冒失和激进了,你受伤需要住院,以后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季川猛地抬起头:“你说的对,我不能住院,我得回去,这样沈清宁有事我才能第一时间到她身边。”

季川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刚包扎好伤口不能乱动,孟征按住他,气的冲他吼道:“你这样,她有事,你能做什么?和人家比谁出血最多,还是比谁先倒下的最快?”

季川没再动,他躺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等掀开眼皮,眼睛变的通红。

“孟征,我害怕失去沈清宁,我做了太多太多伤害她的事情,这些天我做梦都在后悔,我甚至梦到回到了从前,她要和我离婚的时候,我没同意。”

“安安从楼上掉下来奄奄一息时,我先救的人是她。”

“当她把蚯蚓倒在程夏身上时,我没对她动手。”

“在梦里,她和安安回到了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又回到了从前。”

“可是醒来,我身边另外半张床永远都是冰凉的,沈清宁不在,安安也不在,是我有眼无珠,亲手弄丢了她们。”

季川经历过很多事。

但这是孟征第一次见他掉眼泪。

他也是个苦命的。

父亲是杀人犯。

过失杀人。

人现在还关在监狱。

在平安巷的时候,都知道他是杀人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