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只会笑着伸出筷子,作势要跟我抢。当然了,我们一贯都是这样相处的。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只是在很多个时刻,我会想起将我爱吃的菜往我面前推的宋恒焉。
他对我实在是很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不是在对我这个人好,而只是把我当做一件复制品,把对周千澍的情感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是我沾了我哥的光。但是我已经沾了我哥太多光了,在宋恒焉面前,我还是想保有一点不值钱的自尊,想作为周难知来行动,来抉择。
我反复梦到宋恒焉。梦境是不能为人所控的,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在梦里,我和他总是相爱的,或者说正在努力相爱。梦境的结尾,通常是以周千澍赶到,宋恒焉的眼光立刻就黏到了对方身上,作为狗血的终局。
自然,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宋恒焉前面几次和我哥一起吃饭,看上去都对我哥并不算太感兴趣,可也许只是他藏得比较好呢?
也许正因为他喜欢周千澍,所以他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反而是对着没什么情感的我,他可以顺手给些体贴、照料,仿佛他有多么在乎我、喜欢我、顾全我。
而我知道他并不。
我在某次喝醉后又梦到了宋恒焉。他用相当珍惜眷恋的目光望着我,轻轻亲了亲我,好像我是一件易碎的、限量的奢侈品,不能用力过猛,否则我就会破裂。
这个梦也太好了,我一点都不想醒。可是我还是醒了,我哥于黑暗中像个鬼一样坐在我的床头,把我剩余的醉意都吓走了。
“哥?”
我哥正在用毛巾帮我擦身体,见我醒来,毫不客气地把毛巾扔回给我。
“自己擦。”
我默默擦拭着身体,尚存一丝侥幸,“哥,今晚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不然呢?”我哥抱着胳膊,目光像x光一样把我扫描了一遍。“你还想是谁?宋恒焉吗?”
一下子就被看穿,我只能心虚地转移话题,心里最后遗留的那一丝绮丽的幻梦也破灭了。
有一瞬间,我以为那个梦是真的。我以为宋恒焉真的来接我了,还亲我了。
可是想想也是,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目光看过我。只有在我自己不着边际的设想里,他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注视我。
陈女士把我嫁出去时略感歉疚和不舍,等我回家的时间一长,再加上亲戚们七嘴八舌的怂恿,这歉疚与不舍又全数化为了一贯的厌弃与嫌恶。
在她看来,周千澍一辈子不嫁人不结婚也无伤大雅,反正我哥那么优秀,有对象与否都不妨碍他创造极大的成就,极高的价值。
但我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不能够找到一个足够有钱的Alpha作靠山,在陈女士心里,我的价值就大幅削减。嫁一个好老公,并从对方那里获得到足够多的金钱、关照,就是陈女士对我的最大指望。
她开始让我出去和Alpha见面。让字可能都显得客气了,说是逼迫和道德绑架更合适。周千澍不乐意,阻止了许多次,但他总要去上班,不能时刻护着我,陈女士就抓住那些空隙来念叨我。
“又不是要你一见面就嫁给人家,就当出去见见朋友,那不也很好?不然呢,难道你和宋恒焉还能再续前缘吗?”
原来她已经看出我和宋恒焉的闹掰,看出我和宋恒焉的无指望。在我作为替代品的那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的时候,我和宋恒焉看起来也有举案齐眉的时刻,陈女士见证过,立马就知道如今不比当初。
她恨铁不成钢,她的小儿子果然什么都做不好,从学习,到工作,再到结婚,没有一件事事顺顺利利,能够不让她瞎操心的。
在陈女士又一场没有止境的念叨展开来前,我看了一眼桌上Alpha的照片。平心而论,这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