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难知很快回过来,“嗯,这会退烧了,再躺一天估计就好全了。”

他不明白,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周千澍有没有退烧,躺一天还是两天,自然会有别的人为此操心的。我关心的只有他。“你吃饭了吗?”

“在吃着,怎么了?”

“医院里病菌多,你要小心,别被传染了。”

周难知觉得很搞笑。他都多大人了,我的口吻怎么像在叮嘱小孩子?但是这个口吻令他感到很受用,他接住这句多余的叮嘱。“我戴了口罩的,放心吧。”

即使周难知还没找到新工作,他的时间也并不总是全部预备着留给我。幸好他很周全体贴,出去前总会和我报备清楚,和谁去哪里做什么,具体的地址都会说出来。

是去安慰失恋的Beta朋友,在一间酒吧,我不喜欢这个地点。

酒吧是什么地方?十个顾客里,有八九个在等待一场艳遇,一见钟情或是另有图谋都无所谓,去这种地方,最看重的就是新鲜和刺激。

很显然,周难知这样的漂亮Omega在不少人眼里都会是质量上乘的一场新鲜刺激。

真的只是去安慰失恋的朋友而已,周难知再三保证。我把不放心写在脸上,他哄小孩一样和我拉钩,我绝对不会喝一滴酒的,也不会在那里待到太晚。

我还是不满意,周难知想了想,又加多一条保证,就算有人过来要我电话,我也不会给的。

他对哄我高兴这件事已然很熟练,尽管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摆脸色给他看,他也知道我在介意什么,知道要怎么讲,才能让我放他出行。

我还是不完全放心。预估着他朋友的失恋苦恼倾倒得差不多了,我才把那个谎言发过去,我说我恰好来酒吧附近买东西了,要是周难知打算这会回去,我就可以顺便载他回去。

很显而易见的捏造,不过周难知不会揭穿的。他果然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好啊,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你来接我吧。

如果只有这条消息,我会把一整天的惦记都翻篇。可周难知是不会放任自己喝了酒的朋友独自回家的,过了片刻,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恒焉,能先把我朋友送回去吗?这会不好打车,他又喝醉了。”

我不能拒绝。出门前周难知已经把我当独自被留在家里的可怜小孩在哄,乖一点哦,我真的去去就回来,很快的。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妥帖了,要是我这会还不情愿地推拒掉他的请求,难保周难知会不会把我送去幼儿园托管,真不好意思,老师,我们家恒焉一直长不大,还得拜托你了。

他的朋友上了车,Beta闻不到车里带有挑衅意味的信息素,但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来,我根本不想载他,他只是沾了周难知的光。

这个Beta立刻把醉意从脑袋里晃出去,根据场面掌握好分寸,“您好,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客套话谁都会讲,我有样学样,“不会,难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周难知在后座坐好,系好安全带,很顺手地帮他的Beta朋友也系上。他对人的照料与关切是与生俱来的,是某种天性,但是这天性时刻会冒犯到我。

我一动不动,从后视镜里望着他,周难知完成了对朋友的照料,这才分心思来和我说话,“啊,对,还没把罗枚的住址告诉你呢。”

每天出门前,周难知都会帮我系好领带,这是我用他抵抗不了的眼神换来的特权。他不会无缘无故再帮别人系领带的,可是世界上不是只有这样的顺手事,被他系上安全带不是我独享的特权。

我一言不发,周难知凭借和我相处时抓到的规律,琢磨出我又不太高兴了。可是他也没做什么,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呢,他有点苦恼地思索起来。

他没思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