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以为爷爷又要训斥他,或是借下棋点拨他,没想梁建业深深叹一口气,说:“这次是爷爷说话太重,所以台阶也由我来递,我们爷孙俩好好的,别让那些外人搅和得离了心。”
梁辰没有不接的理由,笑说:“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梁建业说,他投身地产事业这么多年,见过的苦难不计其数,起初他也会尽己所能地帮,后来发现那些人都是“活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梁建业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编故事博同情?况且,现在早就不是歌颂苦难的年代了,我和岁数相当,都瞧不上他的做派。”
梁建业口中的“他”是汪老先生。
看来爷爷也做过一番调查,只不过站在了梁辰的对立面,选择不相信。
又或许是和其他汲汲营营的商人一样,早就丧失了基本的同理心。
夜里,梁辰迟迟难以入眠。
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想起许多年前为不出国放弃踢足球,第二次对“孤军作战”这个词有了深刻的体会。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谁站在谁这一边,每个人都在不择手段地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眼下尚能维持表面的和平,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利益冲突,没有到争抢同一颗苹果的地步。
那么如果有一天,到了这个地步呢。
会有这么一天吗?
一晃又是一周过去,到了开工的日子。
公司举办了一场开工仪式,祭神,上香,敬奉祭品,祈求开工大吉。
上台发表讲话的是梁霄寒,N市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炮竹,讲完后他作为施工方代表挥锹动工,将一杯酒洒在这片土地。
繁琐的一套流程下来,被迫全程参与的梁辰差点站着睡着。
听说下午还有工地会议,梁辰在回去的商务车上挑了个靠后的位置装睡,想着等人都下车去开会了,他再偷偷下车。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没有眼力见,把他给叫醒吧?
还真有。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把梁辰从装睡晃到真睡,甚至做起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