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醒。

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也许从他十六岁那年起,他的人生就已经注定。

林向北的状态太糟糕,根本支撑不了工作,他跟领班请假,对方告诉黄敬南今夜会到场。

这几乎是明示了每回只要黄敬南光顾,林向北都会额外多一笔酒水提成的收入,当然,因为他太“端着”,老板Colin是这么说他的,所以赚不了大钱。

想到那七千块的缺口,林向北咬咬牙起了床。

他在镜子里见到一张森白得像鬼的脸,不禁自嘲黄敬南还真不挑食。

多喜欢他倒也没有吧,不就是因为他够端着才有新鲜感挑战性吗?

林向北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的心思,越吃不到的越是香饽饽,真得了手指不定怎么糟蹋。

他大力地拍了拍脸颊,企图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一点,收效甚微。

难得奢侈一回打了车,他实在是怕开小电瓶半路睡过去给大货车碾死。

林向北歪头望着霓虹流窜的街道,只求今夜不要碰到贺峥。

就算像条狗一样没有尊严,也不想在贺峥面前。

时间还早,Muselbar刚热场,但林向北还是感到很吵,太过跳动有节奏感的音符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鼓膜,他不得已躲进洗手间的隔间,刚安静一会儿,角落的隔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碰撞声和故意放高喉咙的叫声。

好不容易躲个清静的林向北被迫成了他们游戏的一环。

又不是关进房间就会发/情的猫狗,哪里都能开干,有完没完!

林向北气个半死,嚯的一下打开门,来到最靠里的隔间,握拳重重砸了两下。

里头先是一声惊叫,又陡然静了下来,窸窸窣窣的,最好是吓痿了。

林向北赶在对方开门破口大骂之前溜出了洗手间,因幼稚的恶作剧成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这个笑没能维持多久,同事告诉他黄敬南正在卡座等他。

他磨磨蹭蹭近半个小时才过去半蹲着给黄敬南点烟。

黄敬南在一堆歪瓜裂枣里算长得还不错的,至少五官端正,身材高大,但三眼白,眼下覆盖一小片很深的阴影,大概是家当厚给的底气,常常用鼻孔看人,给人一种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之感。

“都是老熟人了,坐。”

黄敬南拍拍身旁的位置,林向北想了想,坐下去,他的目标很明确,挤出笑问:“黄少今晚开酒吗?”

“你来推荐。”

林向北平时很有分寸,深知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全身而退地往黄敬南口袋里捞钱,最多也是指些几千近万的酒,然而他实在是被沉重的债务逼得没办法了,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先是指了一款三万的,??见黄敬南没什么反应,再想一想,换了五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