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交的朋友果然脑子也很光滑。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他很好。”

贺峥抬腕,低头看了一眼运转的表盘,在谈话里,这样的动作能在某种程度内让另外一个人产生压力,暗示着再不进入正题恕不奉陪。

夏乐接收到了贺峥的讯息,更加惴惴不安,但好像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端起拿铁抿了一口。

谈判是贺峥的强项,他提议道:“不如就从你怎么认识林向北开始讲起好了。”

他预计没那么快能结束谈话,点了一杯椰青美式慢慢聆听。

因为贺峥是不容拒绝的口吻,夏乐有一种在面对威严法官的紧张感,仿佛只要说了假话就会立刻被判刑关进大牢。他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断断续续地开了口。

贺峥听过林向北讲诉跟夏乐相识直至互相扶持的全过程,然而在夏乐的视角里,俨然是另一个故事。

他原先悠然的坐姿不自觉地变得正式。

“我第一次见到向北是在舍监,他的床位是靠近里面墙的下铺。我进去的时候,他安静地坐在床上发呆,没有人敢接近他。”

“他跟别人不一样,独来独往,从不和人打交道。”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外号,大家叫他小疯狗。”

贺峥的眉心蹙起,“为什么?”

“因为他很能打。”夏乐面露崇拜,“听人家说,他刚进去那会儿刀疤伙同底下那批人围攻他,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被关了禁闭也不怕,出来后就跟刀疤对着干,有两个月吧,我不太清楚,当时我还没进去。刀疤怕了他,之后大家就叫他小疯狗,再也不敢惹他了。”

夏乐把眼睛往下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贺峥尽管心急,却抑制住了催促的冲动。

“在里面,刀疤是老大,长得好看一点的年轻人都被他......”话点到为止,回忆到了惨痛的事情,夏乐煞白了脸,“所以,向北真的很厉害,是他救了我,可是我没想到反倒害了他......”

贺峥心重重地颤了一下,自然垂放在腿上的左手有预感似的不自觉地握紧了。

夏乐抬眼,万分愧疚地说:“我太害怕了,只是想有个人救救我,我没有办法地向他求救,刀疤被他掀到地上。我以为他会赢的,但是、但是,人太多了,他打不过,刀疤就把他的手给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