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后一批考试的学院，A大校园里已经见不到多少人影，零星几个，也都是拖着行李箱，神色匆匆。

“打个球而已，干嘛要跑那么远？”

郝小乐抱怨。

“梁为泽在那边嘛。”文沅小声。

北区男生公寓里也不剩几个人，莫蒙已经回家了，郝小乐订了明天一早的车票，正收拾东西呢，突然被文沅一通电话叫出来打球。

“……”郝小乐无语。

热恋中的情侣都一个样，粘了五零二，分不开。

“等我换个衣服。”他说。打开衣柜，忽然瞥见挂钩上的某个小物件。

郝小乐眼神一顿，大脑还没做出反应，手已经伸过去取了下来。挂件原本是不易磨损的材质，却因他片刻不离带在身上，边缘已经被磨掉了一块。

那上面的头像原本是他最讨厌的球星，甚至连送他这个的人，他一开始都是不喜欢的。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郝小乐自己也说不清。

他摩挲着。

鬼使神差地，这次没再扔在衣柜，他带在了身上。

下楼看见文沅的时候，郝小乐挑眉惊了一下。只见人裹得像糯米团子，耳朵上戴一个白棉花似的护耳，就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文沅招呼他：“快来！”

“几天没出门见人了，”郝小乐说他，“白得反光。”

文沅不好意思地抿唇。

郝小乐习惯性地问他怎么过去，谁知文沅解开手套，伸出指头摁了两下。几米外一辆车的车灯闪了闪。

“……”

“你开车来的？”

“嗯嗯。”文沅点头。

郝小乐瞧见车标，笑道，“梁为泽真是够舍得的。”

“你别怀疑我的技术。”

“哈哈。”郝小乐笑了两声，“走吧，让我体验体验？”

文沅开车很稳，郝小乐坐在副驾，却无心思考车技的问题，“挺好的。”

“是吧？”文沅扬扬下巴。

郝小乐但笑不语。他是真觉得文沅现在挺好的，一个人在感情里是什么状态，其实一眼就看得出来。与当初和秦子阳在一起时不同，与自己……也不同。

郝小乐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南区学院多，留校的人也比北区多一倍。文沅把车开到球馆附近，听到场馆里面传出传球声，还夹杂着几声男生的喝彩。

“走吧。”

上一次踏进这里，还是两个月以前，那时文沅还没察觉自己的感情，陈琨和郝小乐也还是能勾肩搭背的关系。

“叹什么气？”

梁为泽走过来，接过文沅递给他的钥匙，介绍今天一起打球的人。“李彦，詹烨磊，上次见过的。”

文沅点点头。之前打球的时候见过几次，他对两人还有些印象。

“就五个人？”郝小乐问。五个人，连3V3都还差一个。

文沅看向他身后，欲言又止。

“谁说就五个？”

郝小乐身体一僵。

这个声音，这张脸，不是陈琨又是谁?

他躲了这个人很久，久到身上的短袖变成深色棉质外套，郝小乐原本以为这个人会逐渐淡出他的世界，可当他看见陈琨的那一秒，深夜里的那些辗转反侧好像全变成了徒劳。

“你没和我说他要来。”郝小乐看向文沅，皱眉。

“抱歉小乐，我”

“是我让他来的。”梁为泽捏了捏文沅的手。

陈琨笑了一声，“行了，和他们都无关。是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郝小乐飞快地说。他扔了球转身就要走，陈琨捡起来，挡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