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月对夫子结印行修真礼,转向拥着温泅雪、或者说被温泅雪牵着缰绳的君罔极,微微顿了顿。

他转过头,神色肃静:“此事实乃误会一场,今日苏某于药堂求医,我的未婚夫请教大夫,关于他一位失去音讯的亲友的病情,得知的情况……他一时接受不了,心绪激荡恍惚之下离开,这才与这位道友生出不必要的摩擦时,未能及时解开误会。事出有因,还望诸位见谅。”

凌诀天的苍白失神,所有人都看得到。

他毫无反应,只望着一个方向,全然不知周遭发生什么。

苏枕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对上眼神淡漠死寂的君罔极:“这位道友,觉得呢?”

被君罔极抱在怀里,遮挡住所有视线的温泅雪,轻轻示意君罔极松开他。

温泅雪抬头,看了一眼苏枕月。

苏枕月双手结印,对他行修真礼,态度一丝不苟,端严庄重:“十分抱歉。”

温泅雪抿唇,对君罔极说:“我们走吧。”

苏枕月的意思很明显

双方各退一步。

君罔极这边不追究凌诀天的动机。

凌诀天那边也揭过不提,君罔极遗族的身份。

凭着苏枕月和凌诀天的默契,他深知,凌诀天绝不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下狠手。

更清楚,以凌诀天的本事要想杀人,一个普通的年轻修士,绝无可能活到现在,还毫发无伤。

能抗住凌诀天的剑,君罔极的身份,显然问题不小。

但现在凌诀天状态不对,苏枕月并不想扩大事态。

最后大家各退一步,就此揭过。

温泅雪和君罔极携手离开。

既然是误会,也没有造成损伤,夫子和众位学子也便离开了。

眨眼之间,只剩下满地的含笑花和凌诀天。

苏枕月这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凌诀天面无表情,没有看他,望着温泅雪和君罔极离开的方向,机械答道:“他会杀了你,所以,我杀他。”

苏枕月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怔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杀我?”

凌诀天自然不可能告诉苏枕月,因为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他静默一瞬:“我做了一个梦,是预示梦。”

修士通常都有这种情况,冥想时候灵犀一动,预见到自己和自己至关重要的人的未来命运。

苏枕月微微动容:“我很感谢,但是,会不会是你误会了什么?或许不是杀,而是救呢?”

凌诀天看着苏枕月,没有说话。

苏枕月看着凌诀天的眼睛:“对方救过我的命,是真的。他如果要杀我,只要放着我不管,现在我已经死了。”

凌诀天盯着他,重复:“他救你?”

凌诀天今天已经见到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再让他心生波澜。

却还是感到荒诞。

苏枕月:“对。所以,也许你看到的预示,只是我遇到危险,他刚好在现场。”

凌诀天冷冷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问苏枕月。

“他救你,是什么时候?”

苏枕月:“之前在云州城不是提到过一次,我发病遇到了一位医者,就是那一次。”

凌诀天:“云麓镇。”

苏枕月蹙眉:“对,你去追血煞宗的人,我追着你,失去了你的踪影,然后病发,遇到的他。”

凌诀天什么也没有说。

苏枕月看着他像是魂魄离体的傀儡,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想到之前他在药老那里听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