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十二队执灯使者,十二佩刀的护法。

男女皆华服彩饰,貌美神秘。

他们徐徐而来,分列两旁。

那青纱鸾舆四周没有任何牵引承托,只在车鸾前方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俊美青年。

左手轻轻握着鸾舆前方抬轿的横杆,像是执着风筝一般,如鹤如鸿,翩然而来。

黑衣青年落地,将他手中的鸾舆缓缓放下在红毯上。

像是一片轻薄的云落在了雪地一样,没有一丝声响和尘埃。

风吹起青纱,鸾舆里的人一身红衣。

刹那风起之间,叫人看见侧脸和下颌。

只一眼,便叫看见的人恍惚失神。

都说坊间流传的画像失真,但为什么那匆匆一眼所见,竟然比画中人还要震慑心魂?

站在鸾舆前的黑衣青年伸出手,车里的人也伸手,将手交给对方。

青纱被执灯的使者挑开。

奏乐的那些乐艺不知何时停了。

万籁俱寂,万人空巷。

车里的人走出来,他的脸上戴着半幅红宝石和黄金做就的蔷薇面具。

然而,即便面具遮住了那双眼睛,所有人还是瞬间被那种纯粹视觉的美冲击到大脑空白了一瞬。

像是在狂风和深海里一样,窒息溺亡的感觉。

怪物!

太过美丽的存在,尤其这个美丽的存在还极致的危险,那和怪物是一样的。

在冲荡心神的震撼后,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

十年了,他为什么好像没有一丝变化?

他真的重伤了吗?

只有楚昊天怔怔望着,觉得,那个黑衣青年扶着温泅雪的手走出来的那一刻,红毯红衣,虽然场合不对,但还是让他下意识想到……新郎迎亲。

想到他在刺杀那一天,揭开过那张血蔷薇面具,那张脸的确比至今为止所有的画像都好看。

楚昊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心里莫名其妙的刺痛、酸涩。

他按了按,心想,任何人有这样一位情敌,的确都应该感到酸涩的。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脑子里竟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

无论如何,他自己都该清楚,自己是谁。

他只是假扮了一次少教主,并不是真的!

纵使那个人再美再好看,他心里只有寒楼。

他只喜欢寒楼一个人。

那是即便毫无记忆,灵魂也深深记得的喜欢。

楚昊天下意识看向寒楼,寒楼面沉如水,冷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陌生的黑衣青年。

寒楼察觉到楚昊天的视线,朝他看了一眼。

他们之前都在想,那个冒牌的少教主是不是和楚昊天长得很像?

如果要找一个替身傀儡,一般来说,就应该找一个相似的。如果不像,那就易容改面。

但是,没有。

温泅雪没有这么做。

这个黑衣青年和楚昊天没有半分相似。

他们也想过这种结果。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事是,温泅雪对天音教的掌控已经到了,可以指鹿为马的时候。

好事是,温泅雪对那个死去的少教主果然不一般,宁肯顶着这样大的漏洞,授人以柄,也不愿意让别人用那个人的脸。

随着温泅雪走出鸾舆,一步一步走到柳傅书面前。

所有人终于如梦初醒。

远处停了的奏乐也接着继续。

柳傅书拱手笑道:“多谢雪衣长老赏脸,大驾光临,令蓬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