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针刺破水泡，用洁净纱布缓缓按压，水泡完全瘪掉后，徐二出声阻止了宋尧包扎的动作。

只是几个水泡而已，撒点药粉就好了，包扎上不免娇气。

食过丰盛午饭，徐二吩咐宋尧把院里晒着的衣服都扔了，宋尧虽心里肉疼，觉得徐二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少爷的话还是要听的。

“大哥哥…”

门口怯生生漏出个小脑袋，宋尧认出是早上捡牛粪的小童。

低头看一眼怀里抱着大堆上好的衣服，他招手让小童过来。

“找我什么事。”

“给你吃。”

小童塞给他一兜水润饱满、馨香四溢的野果子，转身就想跑，却被宋尧提溜住领子薅回来。

“站这等着。”

衣服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宋尧抱着那些山果走开，再回来时油纸包里有好几个暄软的肉包子。

“回去吧。”

“我…我不能要，我娘会打我的。”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是个可怜孩子…

“给你就拿着，是里面那位爷赏的，安心收着。”

小童脸上绽放纯真满足的笑，“谢谢大哥哥，也谢谢爷！”

“我问你，徐家地租不高，你家怎会如此困难。”

小童抽抽鼻子，抑制住疯狂分泌的口水：

“家里没地，我们是逃难过来的，爹死了，大哥死了，只剩下娘和小弟，韩爷爷好心收留了我们，庄上叔叔婶婶也很照顾我们…”

宋尧了然，爱怜的拍拍他脑袋，“都会过去的，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还热着。”

“谢谢大哥哥，你…你是好人…”

宋尧哑然，摇头失笑。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借花献佛而已，真正的好人其实是冷着脸的徐二爷…

暑气蒸腾，院里空气晒到扭曲，是要热死人的节奏。

不消片刻，衣服就被烘烤干，宋尧穿着短打，一针一线修补徐二衣衫刮开线的刺绣。

“重新做一件就是了，缝它做什么，怪费眼睛。”

徐二坐下，水井镇过的果子挂着细密水珠推到他跟前是小童送来的，酸酸甜甜、汁水丰富，味道很好。

宋尧笑笑，手上缝补动作不停：“就几处刺绣挂丝而已，修补起来很简单的。”

徐二喀嚓喀嚓吃着果子，饶有兴趣瞧着宋尧穿针引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缝补衣服！

玉沁那丫头哪一项都是顶配，就一手女红简直惨不忍睹，自他娘去世后，徐二衣服都在裁缝铺订做。

“二爷，你怎么不去睡会儿？”

“你…叫…叫我归远就好。”

徐二面色如常，假装看向窗外，耳根却有些红，

“嘶…”

宋尧瞳孔大张，手上失了准头，指尖顿时冒出一连串细密血珠，月牙白外衫几朵血梅绽放…

“怎么如此不当心。”

他身上穿着至少价值三两银子的外衫，在徐二眼里和纱布没差别，袖子直接用来擦拭宋尧指尖不断渗出的血珠。

宋尧：“…”

洗过衣服的都知道，血迹是最难清洗干净的…

一下子报废两件，再加上送给小童的……

心痛…

“二…归…归远？”

变了调的声线，透露出主人的抗拒和不自然，宋尧嘴角抽抽，“我去清洗一下，清洗一下…”

徐二一直保持看向窗外的动作没变过，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耳垂已经红到泫然欲滴…

·

暑气开始消退的时候，宋尧托腮坐在门槛愣神。

他在考虑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