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等等,”老鸨叫住络腮胡,瞧他腋下夹着的一主一仆冷笑涟涟,“这两人平日没少变着法欺负咱门子里的姑娘,得收点利息。”

“让那几个好男风的兄弟悠着点,留条狗命就成。”

络腮胡满脸兴奋点头:“晓得了妈妈。”

于是乎……

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撕裂寂静夜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

不过,这通通和徐二无关就是,归心似箭的他已经从庆阳城快马加鞭赶回村里,趁着夜色翻进院墙,搂着一|丝|不|挂睡熟的宋尧美美阖上眼眸…

天色微沉,隔绝了几分夏日的暑气。

胡氏端坐梳妆镜前,不远处鎏金香炉内月麟香袅袅燃着,屋子里沁满清幽香气。

胡氏沉醉的吸了一口,她自小钟意月麟香清幽渺远的香气。

但这种香料名贵,小指大小的一块就要三两银子,未出阁的时候也只有在年末才能燃上一阵…如今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刘妈妈从外面进来,净手之后取过丫鬟手里的钗环,亲自插进夫人发间。

“夫人…时候到了,灶上燕窝…火候刚刚好。”

胡氏拾眸,眼角含笑睥她一眼,“那便取了吧,老爷在书房辛苦,让他用些。”

“正是,夫人最是体恤老爷…”

伺候她穿戴整齐,胡氏主仆二人慢悠悠朝书房走去。

不出意外的,今日便是月末,是暗门子收账的日子,自然也是她给老二上眼药的好日子。

停停走走到了书房,徐福不在,徐慎伏案专心订对账册。

“天气干热,我炖了盏冰糖枸杞燕窝,老爷用些润润喉。”

刘妈妈放下食盒后就退了出去,胡氏盛了碗燕窝端着,徐慎视线不离账本,没伸手接过,仿佛没听见。

胡氏面色微变,面上笑容更柔媚几分,“老爷…”

“要抬樱儿做平妻的事是你定下的。”

胡氏放下燕窝,莲步轻移,手劲得宜替徐慎缓缓按揉肩膀。

“这樱儿是老爷寻回来的,我自是不敢怠慢的…”

徐慎端起燕窝浅尝一小口就放下,“不过一个丫头,老二喜欢就收了,不喜欢就当猫儿狗儿一样养在海棠园就是了,他才成婚就抬平妻,外面怎么议论他,怎么议论我这个老子?”

“我也是为了老二着想,难道成天和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外面就不笑话咱们了么?”

“您不知道外边传的有多难听,说什么都都有,我…我也是一时心急,想着孩子还小,趁早把他这毛病给扳过来……”

“老爷你罚我吧…”

一番辩驳下来,胡氏已眼含泪花,徐慎叹口气,说到底也是老二太荒唐的缘故,端起那碗冰糖燕窝一饮而尽,空碗递给身后胡氏。

胡氏欢喜接过,知道这是徐慎不会再计较的的意思,给他添了小半碗,亲自服侍他用。

胡氏拈着绸帕替徐慎擦去嘴角不显眼的痕迹,正寻思人怎么还不来,就听门口小厮通传…

她眸中划过一丝喜色,不过在听到不是刘妈妈夹着嗓子的声音时起了些疑惑,不过没往深处想。

“老爷,傅妈妈求见。”

徐慎拧眉,妈妈?·傅?一时没想起那家夫人身边的妈妈姓傅。

“哪家的。”

小厮静默,在徐慎耐心快要消失于无形的时候,胡氏适时插嘴,“就是庆阳城里上不得台面暗门子的一个老鸨来要账的,老爷我去打发了她,免得污了您的眼…”

暗门子、老鸨、要账…

徐慎气血顿时一阵剧烈翻腾。

他沉声问,“是老二欠下的花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