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徐明睿不多想。
他揉揉酸胀眉心,微不可闻叹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倦,眉间一抹郁色愈发浓郁。
“唉……”
徐明睿顿觉失语,他已经尽可能在替她找补了,胡雪芝偏生一根筋在找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拉都拉不回来!
和徐慎同床共枕将近二十年,竟是一点儿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如果说先前为着二哥、二嫂的事情,徐慎就算恼了她,再有他在其中周旋,庄子上的日子虽然清苦,至少性命无虞;
但胡雪芝居然糊涂到想要和盛京那边的人‘勾结’,给徐慎施压,甚至还要异想天开妄图掺和下一任家主的选拔……
这两家虽然都姓徐,在外人看来相互扶持、相互依存,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盛京那边官越做越大,就有些看不上庆阳这边,偏生又舍不得庆阳每年送去流水一样的真金白银…
胡雪芝一通亲疏不分的操作,妥妥在徐慎雷区旋转跳跃,一顿接地府的操作,让她在无翻身的机会……
徐明睿叹气,不禁思忖:
自己那个傻娘,现在是不是正在美滋滋等着徐慎把她放出来,然后继续做体面的当家主母了?
“呵!”
徐慎怒极反笑,“啪”的一声脆响,手掌重重拍在桌面。
“也难怪会被人看轻,当家主母脑子都拎不清…”
“爹…”
徐明睿跪在他面前,刚开口就被徐慎抬手打断。
“她脑子糊涂的厉害,还是送到西北庄子上清清心的好,那边气候也利于她身体恢复。”
西北……
徐明睿嘴唇嗡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西北就西北吧,起码……命还在。
“徐福!”
“砰”
圆滚滚的身子以一种圆润的姿势‘滑’进来,“噗通”跪在地上。
“夫人病了,即刻遣人送她去西北养病,没我的命令,不得看望,没我的命令,不得踏进庆阳一步……”
徐慎还吩咐了许多,但徐明睿已是无心再听。
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
“咳咳……”
早已归心似箭的徐二见事情被‘料理’的差不多性质缺缺咂咂嘴,状似不经意加重咳嗽两声。
果然,坐在不起眼角落的他敏锐察觉射来一道目光。
即便盛怒之下,徐慎还是分出心神道:“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
“徐福,明日请孔大夫来,给家里几位少爷都好好瞧上一瞧,年纪轻轻落下病根儿可不行。”
徐福:“老爷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套车去请。”
徐二顺理成章离开了书房。
胡雪芝罪有应得遭了报应,后半辈子都要待在西北赤地千里苦寒之地。
这对于素日娇生惯养、心高气傲的她来讲,估计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回去路上,脑海时常闪过找到宋尧时候他的惨状,无数邪恶的念头在心中翻涌,若不是看在徐明睿的面子上,宋尧也有惊无险……
徐归远真的想让她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才好!
可即便这样,西北的日子她也别想好过就是,会有人好生‘关照’她的。
披星踏月走进澜沧苑。
玉沁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夫人歇下了,睡得可香了。”
徐二面上神情不自觉温柔下来,放缓动作走进内室。
本该睡熟的人却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榻上瞪着乌溜溜的两颗眼珠子看向他。
徐归远:“……”
你管这叫歇下了?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