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就像拖着一条死狗样拖着刚才逃跑的人回来。
清冷月光落在他青如死灰的脸上……
所有蹲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都在观望着那‘老贾’会如何处理这人。
“噗”
“啊!!!!”
月下银芒两闪,十根脚趾齐刷刷落在雪地上。
那人脖颈青筋暴起,立时汗如雨下,痛呼一声之后便人事不省。
老贾从腰间的鹿皮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药粉倾倒在伤处,本来血流如注的情况立刻改观,渐渐的止住了。
老贾大步走到昏死过去这人逃跑那处,捡起绳索一瞧,顿时就知道这人是怎么跑的。
他挨着剧痛,用脚勾了块烧红的热碳,将绳索烧断了,等他们酒足饭饱才伺机而动…
“嘿嘿…”
老贾不怀好意狞笑,举刀“刷刷”两下砍下了逃跑之人乡邻二人的耳朵!
“啊!”
“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
听他们叫够了,老贾才不慌不慌赏赐似的撒了药粉。
他朝地下恶狠狠啐了一口。
“都瞧好喽!想跑的…”刀尖儿指指昏死过去的那人,“他就是下场!”
“知情不报的…”刀尖儿转向失了一只耳朵的那两个,“这两个就是下场!”
老贾狞笑两声,朗声道:“你们这些身躯健全的,撑死了顶多晚上替男人暖暖被窝,伺候伺候草原上的娘们儿,像他们这样残了的,哼哼……”
他冷哼两声继续说道:“只能当成两脚羊卖掉,让人当成过嘴瘾的猪狗!嘿嘿嘿……他们可是最喜欢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炙烤到外焦里嫩,满嘴流油…哈哈哈哈哈…”
寒蝉若禁,人人自危,甚至都开始警惕身边人有无异动,生怕牵连到自己。
季沐阳和宋尧对视一眼,均感觉棘手的厉害。
搞了立威这一出儿,就相当于身边多了一百多双眼睛监视,毕竟谁也不想还没走到草原,身上就少了个零件儿。
而且这群人深谙人性,放出话去,如果谁检举逃跑为真的话,奖励棉衣、三餐热汤。
不是一天,而是直到草原之前!
这……
人为利死,鸟为食亡,何况他们根本比不上笼中豢养的家雀,为了口吃的什么做不出来?
第一晚就这样囫囵过去了,都是经历过苦日子的,这一晚上硬挨下来,倒是没人生病。
分明是人,在那些押送人手下活的却像件货物,天亮锁进笼子,黑天放出来休息、解决生理需求。
披星赶月走了月余,沿途的柳树已经开始转绿、抽芽,宋尧挺过了最冷那阵儿,却在淋了一场春雨之后……病了。
是真的病来如山倒,睡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早上就叫不醒了,身子滚烫的吓人。
“宋一成?”
“宋一成?”
季沐阳见叫他不醒,赶忙谄媚换来看顾他们这一车的“顾头儿”。
“头儿,我这小兄弟病了,求您赏枚药丸救命。”
顾头儿端着饭盆儿远远瞧了他一眼,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大早上少嚎丧,当心也抽你!”
季沐阳锲而不舍叫了几声顾头儿,果不其然换了一顿鞭子。
见顾头儿实在不通融,季沐阳只好忍住喉间干渴,把白日用来喝的水,用干净布头儿沾湿,敷在宋尧额头。
正是他身上唯一干净,用来包裹干粮那块。
许是这样的做法让宋尧觉得有些舒适,他嘤咛一声睁开眼,喉间不知道咕哝了几句什么,便又昏睡过去。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