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持剑而来的江暮雪。
苏无言警惕地眯起猫瞳,他连笑都懒得笑:“有事?”
江暮雪将那把竹骨剑放回灵域之中,挂着粉鹤的剑穗早已被他摘下,悬于伏雪剑上。
江暮雪结印布阵,风霜吹起他那早已苍白的发尾,手中薄刃泛光,折射出男人一双清寒凤眸。
“杀完了吗?”江暮雪淡然地问。
从他的话中,苏无言听出一种平静的疯感。
他冷嗤一声:“怎么?你是故意纵我去杀宗门弟子?就你这样……还当护宗大师兄啊?”
江暮雪:“我不好做弑师叛门的恶徒,有你代劳自是再好不过。”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遍地尸骸,道:“我会杀你,也算是给柳观春一个交代。”
听到江暮雪提起柳观春,苏无言忽然沉默了。
良久,他说:“我没想杀她。”
“我等了这么多年,只是想找到她。”
江暮雪似乎明白,苏无言和柳观春是旧故,难道他也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进此世的游魂?
江暮雪记起柳观春说过的那只名叫“无盐”的猫,他收敛了一点剑气。
“和我说说她。”
苏无言挑眉:“谁?”
江暮雪握紧手中剑,既有不甘,也有沮丧,他抿唇道:“柳观春。”
做过他七年妻子的柳观春。
做过他师妹的柳观春。
江暮雪想知道,他没有见过的柳观春是何等样子。
听完以后,他再杀苏无言也不迟。
从苏无言那里,江暮雪知道柳观春的前世是什么样的小姑娘。
她的家境算不上好,她很勤俭持家,买吃食都会算好折扣再去掐点下单,冬天为了节省电费即便冻得瑟瑟发抖也不开暖气,但她会烫好热水袋,再把毛毯分给猫盖。
听到这里,江暮雪心中不满:“你不该如此唐突她……”
苏无言:“我是只猫啊!猫不睡床睡哪?!”
江暮雪:“下作。”
苏无言:“……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趁人之危将她囚于梦阵中,当成自己的妻子?”
江暮雪不语。
他继续听苏无言讲话。
再后来,他知道了柳观春的全貌。
胆怯的、平庸的、知足常乐的柳观春。
即便在其他世界,她也如此鲜活真实。
最终,江暮雪还是出手了,两人在冰渊对战厮杀,但苏无言不知是轻敌还是真的不敌半神剑尊,江暮雪的长刃还是刺进苏无言的体内,硬生生剥开苏无言的魔核。
但江暮雪到底记得苏无言是柳观春的猫,他饶了苏无言一命。
柳观春留下的东西不多,保住她的猫,也算是一种爱屋及乌。
江暮雪离开了玄剑宗,自此之后,无人知他去了哪里。
又过了几个月,凡间听说三大仙宗的弟子都死在魔尊苏无言手上,唯一逃出生天的人,竟是那个擅长占星卜卦的蔡长老。
听闻蔡长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早算出自己命里有一劫难,在仙魔大战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他心生急智,趁机逃离仙山。
也是因蔡长老保命一事流传凡尘,自此之后,卦象术法成了修仙界的香饽饽,专程赶到宗门修行卜卦,测算天命的修士也变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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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观春死后的第一年。
江暮雪带着她的遗物前往海角的一处仙山。
他根据记忆中的家盖了一座草庐,搭建鲸骨床的时候,即便只有一人住,他也制了一张双人床。
江暮雪将那只粉鹤摘下来,放置床榻的里侧,即便他已是半神之身,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