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匹马在画上奔跑,算是个什么意思?
几乎就是在祝兄弟说出这话的同时,他就听到了人群之中传来的几个声音。
“这银鞍照白马一句,出自唐代李太白的《侠客行》,整句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若是这样说的话,这张图莫非是一份轻功秘籍?”
这话一出,当即有人应和:“极有可能!迷天盟愿意将功法拿出来作为测试帮众入门的关卡,但应当不会愿意拿出什么剑法拳谱,轻功却是无妨。”
铁三心中恍然,原来这一关,是要让他们去学画上的轻功。
可他不仅是个不识字的粗人,还下盘不稳,全靠蛮力,完全不会什么轻身功法,这不就是完全往他最不擅长的方向来了吗!
这一急,他便越发想要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也就是这个和他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少年公子,嘟囔道:“我还是觉得,该知道这画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偏偏让人很觉失望的是,前头那个说起“银鞍照白马”由来的人,并未继续将其他的文字都好心说给在场众人听,已闭嘴端详起了画卷。
在场的识字之人极有可能都是这样想的,甚至有些人已避开了人群站到了角落的位置。反正以习武之人的眼力,站在那处也足以看清墙上的字样。
而这个被铁三寄予厚望的少年,也并未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地端详起了那些文字。
要他说,这些字根本不像是武功心法,而更像是诗文解释,但和诗句对照,又有种说不出的小题大作。
就比如标注在画卷左上角的那一句,写的是“照者居高而临下,白则皎洁而渊深”,和这句银鞍照白马压根没什么关系,却有一人眼睛一直盯着这个方向,口中喃喃,也不知道是得出了什么结论。
再比如说标注在画卷右下角的那一句,写的是“手为天马,心为国图,出自道家真言”,仿佛是要人觉得,这画上的马也不是马,要将这腾云驾雾的东西理解成手才对。①
“祝棠”不会武功,只以文学评点的方式来看,只觉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着实可笑,还有正下方的那一句“银光灿烂,鞍自平稳”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若是迷天盟的考核真是要人从这些七零八落的信息中拼凑出一路武功,才能算是过关,那么他们招收的应该不是帮众,而是圣主了。
见铁三仍旧殷切万分地盯着他,他便重新开了口:“老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画上的文字或许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先按照那姑娘所说,只看图画,看看能否有所参悟?”
一旁有人当即冷嗤:“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胡乱点评,连文字没什么用处都说得出来。”
铁三先前还执着对少年发问,现在一听他挨了骂,又立刻反驳:“你既这么说,便是知道这些字念的什么?”
一看周围那些不识字的莽夫都调转了视线,朝着他看来,这说话的男人顿时恼怒一甩衣袖:“说是考核,各位自行参悟便是,来问我又算什么?何况,我告诉你们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铁三撇了撇嘴,对这人的表现很觉不齿。相比之下,一个字都不肯说的祝兄弟,反而还该当算是个直来直往的厚道人。
“罢了,”见祝兄弟目光清正,铁三咬牙应道,“只看得到那画就看,我还不信,我老老实实按照规矩做事,会被人坑在这里发呆两个时辰。”
他说完这话,便已认真地看起了那匹画上的白马。
“祝棠”精通绘画,能说得出这白马画卷好在何处,他却只能说,这白马身姿矫健,比他那匹看起来能跑得多,要不然也不会将脚下的白云踩成这个宛若流动的样子。
是匹好马!还是他买不起的好马!
就是这一边盯着马身上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