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脸上静得像死水,可手却是抖的。

“你给我醒来。”

回应他的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诉罪水和摄魂之术,无论哪一种对于神智的损害都非常大,如果乖乖地招供也就算了,但若是要抵抗,便会觉得五内俱焚,肝肠痛断。多少硬骨头都能扛过严刑毒打,最终却都被这两种逼供术给逼疯了。

而且墨熄知道,燎国为了不让军务机密外泄,往往会在将士身上施加一种守秘禁术。

燎国的守秘禁术对上了慕容怜的摄魂术,两相抗衡,便是加倍的痛苦。

“……”墨熄喉头攒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顾茫被提审后的模样。

疼。

真疼。

顾茫叛过他,杀过他,满手鲜血,罪无可赦。

可是……

也是这个人,曾经在金銮殿前,不要命不要军衔前途埋没什么都抛弃了,那样血性地朝君上怒喝,只为手下的士兵讨一个安葬。

也是这个人,曾经在篝火边陪他说话烤肉,笑着想要逗弄沉默不语的他。

也是这个人,曾经在他床上喃喃着说过爱他。

那具鲜活的、强悍的、仿佛永远不会冷却的战神之躯。

那个年轻的、灿烂的、仿佛此生都将燃烧的炽烈少年。

竟已只剩下眼前这具伤痕累累的残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