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今愿意跟我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说完把乾坤囊里的所有细软贝币,都递给了老叫花子。

顾茫道:“走啦。”

他起身,起身的一刻却被老头忽地攥住了手腕。

“怎么了?”

老头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最后哆哆嗦嗦地伸出那只鸡爪子枯木头般的手,从怀里摸出那张脏兮兮的饼子。

献宝似的,满脸褶子都溢着笑。

“给、给。”

“给我的?”

老人像是因为接近天命,有着常人所无的知觉,不住地把饼子往顾茫手里塞:“带着、和你兄弟、路上吃……路上吃……”

顾茫怔住了。

或许老人和孩子的眼睛是可以看到鬼与未来的。

他看着那张皱纹密布枯缩如核桃的老脸,半晌,慢慢地整顿出一个笑,从老叫花子手里,接过那张故国的炊饼。

“多谢。到底还是能带走一样故乡的念想。”

老头就朝他懵懵懂懂地点头,嘴唇哆嗦着,不住说:“你们要回来,要回来……”

顾茫的笑容一顿,但也没有堕下,他睫毛轻颤,起身道:“走了。”

他说完,背着布包,回头望了一眼角牙峥嵘的城楼。

城楼上,“重华”两个遒劲庄穆的篆体字被夕阳一照,流彩华光,耀眼夺目。

顾茫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与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