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赖不掉,只得迅速把汤药饮尽,原以为这样就算完事,却没成想墨熄又给了他另一只药壶。

顾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退热药。”墨熄淡漠道,“刚让随行的药修调出来。喝了。”

顾茫无可奈何地把这一壶药也都灌了下去,脸色已然十分难看。墨熄把东西收拾了,说道:“睡吧。”

顾茫慢慢道:“这是你的床。你昨天说我……”

“昨天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墨熄打断道,“我照顾你也不是因为觉得愧疚。你病了,我会麻烦。我不想要个麻烦。”

顾茫不吭声了。

“你听懂了没?”

顾茫点了点头。

“那就睡吧。”

墨熄把东西送还给御膳厨,再回来时,顾茫确实已经乖乖地睡着了。不过大概是因为昨晚在汤泉池被他吓到,顾茫并不敢太放肆,他缩在床沿的一个小角落里。

“……”墨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拿起毡毯,展开盖在了他的身上。

大抵是睡在墨熄的床上,这一夜顾茫梦醒之间闻到的都是他的味道,顾茫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脑中总是断断续续地闪过一些画面。

初时那些画面还都很模糊,不连贯,可到最后,就好像蠢动的河流奔淌而出,一段鲜明的记忆回到了顾茫烧得烫热的脑颅中。

是一段记忆。

与墨熄弱冠之日有关。

这段记忆残缺不全,从他独自一人在集市东磨西逛开始,然后脑中的情景逐渐清晰,顾茫慢慢想起来了--

那天,他攒了一兜叮当作响的贝币,去附近的集市买了一坛梨花白,三两好酒菜。

晚上的时候,寒风萧瑟,他抱着酒坛,提着食盒溜进了墨熄的帐篷里。

“师弟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