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无处不在。
裴莺有时觉得自己?是锅里的青蛙, 周围的水从凉转温,温度又慢慢升高, 她察觉到了, 却无力摆脱现状。
她最近两个月做梦的频率高了些。
很诡异的还是那种古色古香的梦,梦境很凌乱, 一会儿是她牵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小女孩一同藏在马车里, 像是在躲什么人;一会儿是她和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在貌似书房的地?方下象棋。
还有更离谱的,她居然做了春.梦。
梦里,榻内罗帐垂下,她不着一缕, 身上从头到脚却戴着各式各样的黄金饰品, 有人在她耳边轻笑, 用他强健有力的手臂送她起落。
从梦中醒来后, 裴莺抱着枕头,双目无神, 但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整个人快要被蒸熟了。
天?啊, 她居然做了那种梦。
特别特别的真实, 她甚至还记得梦里年长版的霍君泽的那个,比她一只手掌还要……
裴莺低头看自己?的手掌长度, 又虚虚做了个收拢的动作,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一把将脑袋埋进抱枕里。
完蛋了,她究竟在做什么啊!
“莺莺,你还不下来嘛?今天?咱们满课,上完白?天?的专业课,还得上晚上的选修呢,今天?不能?用饼干应付了,得去饭堂吃正儿八经?的早餐。”舍友催促道。
裴莺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打?起精神来,“马上来。”
*
虽说今天?的课很多,但受昨夜那场迷乱又放肆的梦影响,裴莺一个白?天?都是蔫的。
别人说都做梦记不得细节,梦里也是没有逻辑的,可能?前一秒还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草原上,后一秒雾气散去,露出不可能?存在的、开满彼岸花的冥河。
以前裴莺是相信的,但近来却产生了怀疑。
她记得她做过?的每一个梦,甚至有时前几天?做的梦,后面?几天?重现了某个场景,居然是能?延续的。
她也记得梦里的细节,小到装象棋的盒子的花纹,大到某些事件的走向?。
“莺莺,你这一白?天?都心不在焉的,这是在想什么?难道是在想……”
吕萌向?裴莺挤眉弄眼,见她目光闪躲后,才笑眯眯地?说,“果然在想你家男朋友!不过?你大一下学期才脱单倒是出乎全宿舍的意?外?,我们之前还悄咪咪讨论过?,一致觉得你入学不久就会离开单身狗群体呢。”
裴莺呛住,“啊,为什么?”
吕萌上下打?量她,啧啧两声,“大美女没有自知之明,我要是长你这样,我一个学期能?换三男友。”
裴莺:“……”
吕萌感叹,“可惜了金融系的宋院草,我之前还以为……”
这话还没说完,吕萌被旁边的舍友苏榆用胳膊撞了下:“行啦,过?去的事就别说了,走吧咱们去上选修课。”
她们宿舍的人不是都选同一门?选修课的,裴莺今晚的选修课是“华夏古代史”,和她一同选了这门?课的,只有吕萌一个人。
吃完晚饭后,两人和其他舍友分道扬镳,裴莺和吕萌结伴去多媒体教室。
随着天?幕渐渐暗下来,各学院的大一新生陆续来到教室。
裴莺和吕萌坐在中段最边缘的位置。
临上课的前五分钟,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前门?走进课室,吕萌看那边一眼,又转头看身旁的裴莺。
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往这边来,吕萌在心里叹了口气。
开学两个月了,她们不时能?碰到那位金融系的院草,据她打?听到的、再加连蒙带猜,抢选修课的那晚,莺莺肯定和宋院草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