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衣裳薄,上场的男儿被汗水浸湿胸前衣襟,衣裳贴在?肉上,显露出他们或精壮、或魁梧,也或羸弱的身姿。

有议论?声被风吹了过来?。

“容户曹好生俊朗啊!”

“我听闻他先前被孝期耽误了几年,如今还未娶妻呢。”

以上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聊的天,含蓄天真。

而妇人这边则要奔放许多?。

“没想到鸣长史担的是文职,平日看着?文弱,内里竟藏了乾坤。”

“可?不是嘛,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若非陛下办了击鞠赛,我们还难以见其真容呢。”

“陈驸马不愧是武将出身,果然?孔武有力,难怪每回我见永宁殿下,她都是红粉菲菲,一看就是夫妻和睦极了。”

说着?,妇人们掩唇轻笑。

有只言片语飘到了赛场中,激得场中的男儿愈发努力,比赛逐渐进入白热化?,愈发精彩。

裴莺坐在?上首,目光仍在?赛场中。

“夫人。”旁边人忽然?开口。

裴莺嗯了声作回应,但头没转过来?。

霍霆山瞥过赛场,目光无波无澜。

不就是几个男人嘛,最好的她都瞧过不知多?少回了,怎的还看得眼睛都要黏在?上头似的。

莫非因?着?那些年轻?

“皇后。”他又喊了声。

这次裴莺转过来?了,以眼神询问他何事,见他没开口,又将目光移回去。

霍霆山:“……”

比赛进入最后的半盏茶,两队此时进入了胶着?状况。

红队以一球之差的优势微弱领先,不过此时球在?蓝队那处,若是此番蓝队能进球,比分将被追平,进入裴莺规定的加时赛。

掌球的蓝队成员不断看霍知章,但霍知章被两名红队官吏紧紧锁住了,分.身无术。

“不必传给我,距离差不多?,你可?以自己?进球!”霍知章直接喊话。

那蓝队成员飞快环顾一周,见队员皆被困住,此刻只能靠自己?,他牙关咬紧的挥杖。

这一杖准头意?外的好,马球咻的化?作一道流光往红队的球门里飞。

在?场所有人不由屏息,就当众人以为要进球时,侧方忽然?飞出一物,竟时截住了将将进门的马球。

是一支球杖。

顺着?看过去,原是一个年轻的蓝队官吏情急之下甩了自己?的球杖,还那么巧打中了马球。

全场哗然?。

当初订的规矩是:球杖或参赛者?不得攻击人和马;参赛者?只能以球杖击球。

此外再无规定。

这般说来?,倒不算犯规。

“铛!”铜锣敲响,这一局比赛落幕。

红队胜出,全场掌声如雷。

裴莺也在?鼓掌,拍了两下又听身旁没动?静,转头看霍霆山。比赛结束了,此时她有心思理会方才,“陛下方才为何唤我?”

霍霆山面无表情:“好看?”

裴莺下意?识颔首,见他仍是那副神情,鼓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如今已走到巅峰,手中紧握军权,本人也足够强势,这注定霍霆山不会像许多?忌惮世家或权臣的帝王那般,将自己?的情绪深藏。

且与他当夫妻多?年,裴莺自觉如今她还挺了解他的,他现在?这模样就是心情不太?舒爽。

裴莺回忆方才,尤其是他第一回喊她的时候。恍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哑然?失笑,“我是看比赛精彩,旁的都不记得了。”

他面色稍霁,但依旧没说话。

裴莺从案上拿了一枚梨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