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睡到中途醒来的缘故,裴莺的声音比平日软了几分?,像一团一戳就凹下一个小窝的棉花。
她?说完阖眼就想睡觉了,结果眼帘才落下不到一瞬,她?被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在微凉的秋季深夜,他?里衣微敞,露出一小片结实深色的肌理,她?侧靠在他?胸膛前?,被他?一手揽着?腰,另一只手以三指抬起?下巴。
“夫人信任我至此,我甚是欢喜。”他?的吻落了下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霍明霁大婚刚落下帷幕,霍知章的纳彩礼紧随着提上日程。
同日,州牧府内的奴仆也很是忙碌,家奴们收到命令,主?子明日要启程离开洛阳城,收囊需迅速收拾妥当。
一日转眼过去,纳彩礼结束得井然有序,原先宿在州牧府的士诗从府中迁离,搬去和?她?那个被安置在洛阳的胞弟同住。
在出嫁前?,士诗都会住在洛阳城,而非随幽州军征战。
“……东西?收拾好否?再检查一回,主?子们卯时就要启程了,切勿遗漏物?件。”
“
已查过两回了,无遗漏,倒是庖房得抓紧些。”
今日要启程,裴莺起?得平日要许多,天方蒙了一线浅白她?就醒了。
洗漱,用膳,一气呵成。
等整理完,天方亮。
这回霍明霁不再是一个人送家人离开,雷惊鹊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着?乘车的双亲和?弟妹。
“儿?子恭候父亲凯旋。”
“儿?媳恭候舅氏凯旋。”
霍霆山应了声,“你们守好洛阳。”
裴莺仔细看了看新婚的小夫妻,雷惊鹊面色红润,霍明霁状态也极好,看来小夫妻过得不错,她?顿时放心了,“此番一去不知何时归,等安定下来,我再传家书回来。”
雷惊鹊看着?裴莺,有些忐忑地?道:“到时候我可以给您写家书吗?”
霍明霁看了眼身旁的妻子。
裴莺笑道:“自然可以,知章就特?别爱写家书,我们也甚是喜欢看。”
旁边的霍知章笑出一口白牙。
雷惊鹊一颗心彻底放下。
队伍启程,在旁人的目送中很?快渐行渐远,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回吧。”霍明霁低声道。
雷惊鹊轻轻嗯了声,但目光仍看着?车队消失的方向。
霍明霁眉心跳了跳。
看来她?当初那番话是半点不作假……
*
今日起?得早,精神?不太好,因此直到出城,裴莺无意中看见城上挂着?的巨大城标,才后知后觉他?们走的是西?城门,而非从南城门出去。
霍霆山今日与她?一同乘车,裴莺转头看向身旁男人,“霍霆山,为何我们不走南城门?”
洛阳在荆州的北边,若从西?城门出去,回荆州岂非要绕一段路?
“不回荆州。”霍霆山看出她?的疑惑,“我们去长安。檄文已发,荆、益一带不再重要了,不如直捣黄龙,去长安抓拿纪羡白这个逆贼。”
其实去岁冬季末,他?和?柯左定下清君侧的计策后,便?打算攻长安的。
然而冬季并非好时机,就算他?们有棉服,却也没办法否认棉服数量尚少的事实,别说全军使用,哪怕十分?一都难以覆盖。
至于今年的春夏二?季,这是耕耘的季节,如今的士卒大部分?都是军农,否则光是每日消耗的粮食就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去岁的春夏已没怎么耕耘了,若是今年依旧如此,粮食一定会短缺。
再者就是,长子的婚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