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营帐里。

裴莺坐在上首主位, 看着闻风而来的几人。

当初霍霆山离开?沉猿道?,除了将十万兵马留给霍知章, 还给他留了不?少核心班子, 秦洋、兰子穆、陈威陈杨两?兄弟、公孙良等人都在沉猿道?。

随他离开?的武将皆是?负伤状态,伤愈后如今全部上了前线。现在留守大本营中的,唯有?二人裴莺比较熟悉,一个是?陈世昌, 另一个是?柯左。

二人皆已听闻前线传来的消息, 此刻面色异常凝重?。

“主母,传信之?人在何处?”柯左问。

裴莺让候在营帐外的卫兵进来。

柯左看向那面色煞白的士卒,“前线究竟发生了何事, 大将军阵亡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你速速道?来。”

士卒开?始讲那一夜, 讲霍霆山的船只被豫州的战舟撞出一个大窟窿;讲霍霆山落水后他们一边和豫州军对抗,一边奋力打捞, 但?直至第二天的午时依旧未寻到人;后面又说他们得到了来自兖州的消息,对方声称在下游寻到了大将军的尸首,而他们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将消息送回大本营。

距离最?初听到消息,已有?一刻多钟了,裴莺比一开?始冷静了许多。

哪怕她眼眶还是?红的,手中的锦帕也被捏得皱巴巴,但?士卒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有?认真听。

“豫州欺人太甚!”

“主母,豫州军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此等背信弃义之?辈不?配与我们为盟,属下请命率军攻打豫州军。”

“主母……”

武将们怒气冲天,纷纷请命。

若非豫州军从中作梗,大将军又怎么会命丧望长坝?

豫州,他们会无豫州不?死不?休!

武将嗓门都大,吼着嗓子说话时营帐里宛如炸开?了锅,沸沸扬扬,争论不?休,裴莺自知此时开?口也只能是?被盖过声音的份儿。

她目光落在案几上,那里有?两?根用?来压书信的镇纸。

“呯”

上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营中霎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上首。

他们记忆里向来温和的主母此时手持镇纸,眼里还带着未退的红意,但?神情肃冷,无什表情地看着他们。

“如今不?是?吵闹之?时,此事有?蹊跷,还需多加商量。”裴莺道?。

话刚落,就有?人道?:“蹊跷?主母觉得何处不?妥?如今不?是?摆明了雷豫州已和兖州他们结盟了吗?”

裴莺看向说话之?人。

此人名?为吉远帆,任提调官,掌管军中后勤总事务。

裴莺不?答反问:“吉提调,当初随将军出征的战舟有?百艘,你可?知豫州的战船有?几何?”

吉远帆迟疑了下:“具体数量不?知,但?听闻至少有?六百之?数。”

裴莺颔首,“豫州的船队起码有?六百,且这六百数战舟所乘载的士卒皆精通水性?,我方一边与他们对峙,一边打捞人,如此双管齐下的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午时,可?见豫州军并无用?尽全力围剿我方的船队。”

营中一静。

有?人不?住生出疑惑。

为何豫州不?竭力围剿他们呢?六百战舟对上一百,肯定能打赢。

“你回来的那一路,可?是?突破层层包围圈方归?”吉远帆问传讯的士兵。

士兵低头:“……并无,一路都很顺利。”

吉远帆皱了眉头,确实有?些困惑。

柯左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若有?所思。

士兵又说:“当时撞沉大将军的那艘豫州船只,驾船的是?姜鸿斌,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