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裴莺想起另一件事,她侧头看霍霆山,“对了,士卒晕船之症如何了,可有得到缓解?”

霍霆山:“还行。我命人在市面上收了许多酸梅酸枣,分发到各船。且此前也?有过?训练,应该无大碍。”

裴莺听他?说“训练”,眉心跳了跳:“训练?该不?会是硬扛吧?”

就像那回他?以毒攻毒。

“倒也?不?是。”霍霆山轻咳了声,“最初给士卒分发足够的酸枣酸梅,待其稍适应后,酸枣酸梅逐渐减量。”

必须减量,否则日日如此,哪怕只是一百艘船的士卒,每日酸枣酸梅的消耗量都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他?们沿途会经过?一些小郡县,补给会有,然而?能补充的数量绝不?会如在洛阳城时那般多。

得省着点用。

裴莺若有所思,“这倒也?行。”

*

上船的第一日,火头军就地取材,裴莺吃上了最近都没吃到的河鱼。

有道?“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鱼肥”,可见这个季节的鱼儿?不?是一般的肥美。

如今看着这一桌子?的全鱼宴,裴莺顿时觉得吃了许多天干粮的胃终于要逢甘霖了。

三人开小桌,围坐而?桌。

不?过?……

“这一碟是鱼脍吗?”裴莺看着被放到她面前的碟子?。

“正是。”霍霆山颔首,但说完却见裴莺皱了眉,“夫人怎么了?”

裴莺摇了摇头,“以后这个尽量别吃。”

鱼脍,其实就是生?鱼片。

古代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有食用各类脍的习惯,甚至吃着吃着,还在《礼记》中研究出“凡脍,春用葱,秋用芥”的吃法。

古人吃了就吃了,只觉得当时味道?甚好,至于吃完后一年半载再犯的病,就很难算到鱼脍身上。

“娘亲,为何不?能吃这个?”孟灵儿?好奇道?。

从几百年前的前朝至今,人们都是这样吃过?来?的。

裴莺斟酌着用词:“就像菟丝子?没办法独活,其实有许多细小的、咱们肉眼看不?见的虫子?也?同样如此。这些虫子?只能依附于其他?动物,如果食用时不?煮熟,把这些虫子?用高温杀死,那就会……”

后面裴莺没继续说了,给他?们俩想象空间。

古代的鱼脍一直非常受欢迎,因为晶莹剔透,权贵们感叹其高雅美丽;又因价格低廉,布衣们吃得起,甚至自?己弄张渔网去抓都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配上各种蘸酱以后,口味确实非常好。

直到明清时期,人们将鱼脍和寄生?虫扯上关系,这才大幅度减少食用生?鱼片。

有许多人觉得海鱼的渗透压与淡水鱼有差,觉得海鱼的寄生?虫在人体存活不?了,所以不?吃河鱼脍,只吃海鱼脍。

裴莺最初也?同样如此,但自?从知晓日本是全世界寄生?虫感染率最高的国家后,她放弃了海鱼脍。

就,怕死,也?怕驱虫时的剧疼。

干脆不?差那一口。

孟灵儿?怔住许久,而?后微微僵硬地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那碟鱼脍,神?色复杂。

霍霆山笑道?:“幸得夫人知识渊博。”

他?唤来?外面的卫兵,吩咐让其将这碟鱼脍拿下去蒸熟,又交代他?给火头军捎带一句话,往后军中莫要再

依誮

做鱼脍。

鱼脍端下去了,三人重?新?用膳。

不?过?经过?方才那遭,本就有些晕船的小姑娘明显食欲不?振。

裴莺看在眼里?,不?由懊悔。

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