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英心头一凛,忙拱手应声。

大将军是怀疑裴夫人?可能会借此机会再次逃走?

好像也?并非毫无可能,她如今可是已?在府外了,若能舍弃孟小娘子,还真有那么几分离开这里的胜算。

沙英欲要离去,霍霆山却喊住他:“沙英,我还有一要事得交于你,附耳过来。”

沙英依言行事。

“我记得军中有一擅口技者……”

待听清楚霍霆山的吩咐后,他先是错愕,随即亮光大盛:“唯!”

沙英很快离开了。

霍霆山抬头看着苍穹上?高悬的明月,月似圆盘莹莹生辉,而男人?眼中却黑如浩海。

他本打算五更再送某些人?去见阎王,却不曾想竟有人?急着要投胎。

……

同一时间,医馆。

裴莺从?小荷包里拿出一块小银子递过去,然而她对?面的老杏林却面露难色:“夫人?,老朽这找不开啊!”

裴莺温声道:“无妨,坐堂医收着便是,我的扭足之症和她的内伤这两日都需麻烦坐堂医。她还年幼,内伤之事不可小觑,烦请坐堂医用最好的药材。”

她因跳车崴了脚,说来也?巧,她和辛锦摔落的那位置是一处小巷口,她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有间医馆。

她腿脚不适,辛锦搀扶着她去寻了医,而待去到医馆,她才发现辛锦嘴唇发白,似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可怜这小姑娘咬着牙,一路不吱一声。

当即裴莺把人?打包送到坐堂医面前,先后看诊。

也?亏得她之前买了两个小荷包,自己一个,女儿一个,皆是用来装小银子,贴身佩戴,这才不至于落个身无旁物。

老杏林见裴莺温和,摸了摸长胡子笑道:“那老朽暂且收下,待治疗结束后,有多的一并退还给夫人?。”

裴莺与?他道谢。

看诊结束,按理?说是该离开。但是裴莺脚上?有伤,而辛锦处于脱力状态,无力搀扶,竟一时半会走不了。

老杏林欲言又止。

平时这个点他该归家了,再不走,到了宵禁时间便走不了,过往那些磨蹭的病患都叫他给赶了出去。

他的医馆并非善堂的,哪那么多开恩。

但捏着手上?实实在在的银钱,老杏林不好开口赶人?,思索片刻,甚至还想出了个赚钱的小点子:“如今两位不良于行,若不嫌弃,不如在老朽这小医馆将就?一晚,内里有个小房间,虽是简陋些,但到底能凑合歇息一宿。”

裴莺眼露迟疑。

老杏林又道:“夫人?宽心,这医馆平时只有老朽和老朽的一个小孙儿,我老小归家后,医馆内无其他人?。”

这不是行善,是一笔生意,因此老杏林还有一句:“当然,既然此处暂且成了夫人?的住处,还望夫人?以厩置的一半标准支付房费。”

听老杏林讨要房费后,裴莺反而安下心来,遂同意了。

一笔小买卖很快达成,离开医馆时,老杏林将医馆的门?如常锁上?。

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锁门?正?合裴莺心意,她还担心门?不锁,夜半有宵小摸进店里。

老杏林没有说谎,里面的小房间确实很简陋,只一榻一案和数个装药材的柜子,想来是午后用来小憩的。

裴莺坐在榻上?,彻底松懈下来后人?是愣的,目光落在虚空一点,并不聚焦。

“夫人?……”

裴莺好半晌才转头,见辛锦欲言又止。

“辛锦?”裴莺疑惑。

辛锦咬牙开口:“夫人?,您如今还想离开吗?”

裴莺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