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曾答应过?我一事?。”他低声说。

裴莺皱起黛眉,“什么?”

霍霆山:“在呼禾县城外过?中秋那日,夫人答应过?我明年会以妻子的身份回赠我礼物。”

裴莺怔住,记忆往前回倒,她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

“你先将和离书烧了,这会儿和我说要我遵守答应过?你的事??霍霆山,你自己听听这话?合理吗?”裴莺不满。

说完中秋,裴莺不由怀疑,“所以中秋那会儿,你就已知晓赵天子已驾崩了?那时?是故意套我一个承诺,是也不是。”

霍霆山抬手想去握她的手,挨了一眼瞪后老实了些,“想送夫人白狐裘氅衣是真,后面只是顺水推舟。”

裴莺抿了抿唇,又捋了遍思路,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大婚前夕他满城派红鸡卵,进城之人皆有,这一番操作后,外来者想不知晓他大婚也不成。

莫不是他早就知晓?

裴莺干脆问他:“天子何时?山陵崩的,你我大婚之前,还是大婚以后?霍霆山,你自己说要坦诚的,莫要再诓骗我。”

霍霆山无奈道:“大婚之前。”

裴莺心道了声果然?。

“夫人,除了我瞒了你赵天子山陵崩,以及烧了和离书以外,你我成婚以来,夫人对?我可有不满?”霍霆山问。

裴莺眸光微动。

不满之处,除开他榻上贪得过?分以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不满。他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于她囡囡而?言亦是个不错的父亲。

但如今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纠正唯一的不满,裴莺不打算放过?,于是她说,“有。”

大概没想到裴莺直接说有,且语气?还半点不虚,霍霆山扬起长眉,“夫人请说。”

裴莺:“你我床事?不合拍。”

这话?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男人眉头皱起,“我瞒了夫人确有不对?之处,但夫人也不必拿这等话?应付我。”

裴莺神?情认真,“谁应付你了,那是实话?,你我皆非双十年华,该保重身体才是,我觉得一夜最多?一回。”

霍霆山:“……”

“欺瞒之事?我还需些时?间缓和,今夜我去女儿院中将就一晚。”裴莺放下话?就想往外走。

霍霆山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来,“我今夜有些事?务需处理,得在书房凑合一宿,主院留给夫人。”

裴莺淡淡道,“辛苦将军,我送你出门?。”

霍霆山一顿,只好往外走。

等霍霆山离开后,裴莺将门?关?上,心情大好地躺榻上看一会儿书,而?后再歇息。

虽然?今晚旁边没了个大号暖炉,但有汤婆子在,裴莺还是睡得很惬意。

一觉到天明。

这两日,府中所有幕僚和武将都发觉大将军心情相当不好。虽说他平时?也言辞犀利,但小事?一般懒得计较,不像现在燥得很,几乎一点就着。

最近进书房之人无一苦不堪言。

明明近来局势好得很,荆州州牧丛六奇按耐不住野心,先行称帝了。和荆州毗邻的益州自觉出师有名?,先诛乱臣贼子,和荆州打成一团。

他们幽州这方坐山观虎斗,既是等两州相斗结果,也是等朝廷动向。

若朝廷出兵,肯定会削弱一部?分朝廷军的力量。

若朝廷不派兵,从某种程度而?言便是默认了丛六奇称帝,开了这个头,往后第二人称帝就不那么大逆不道了。

总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为何大将军仍不得开颜呢?

旁人暂且没想明白,但是霍知章却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