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 院中还未来得及点灯,沉甸甸的暮色压在每个人脸上。
裴莺逐渐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在暮色中宛若高?耸的山岳。
霍知章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明明只是几息而?已,但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拎住后颈,在沸腾的油锅里上上下下,每一下都是煎熬。
终于,霍知章看到他父亲有了动作。
身着玄袍的伟岸男人快步走进院中,他来到美妇人身前,喉结微微滚动,“夫人。”
裴莺没应,如今她脑子乱糟糟的。
这人无数回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结果天子山陵崩后,他自己却封锁了消息不让她知晓。
霍霆山握住裴莺的手,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将她牢牢包裹在其中,“夫人先随我回去,等回去再说。”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霍知章不由瞠目。他敢保证过?往十八年以来,他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温和,甚至算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