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将去晨练。
不过在晨练之前,男人俯身弯腰,捡起昨夜被他从?榻上随意丢下的、三?个已?打?结的鱼鳔,又?将小柜子上空空如也的小碗拿走。
等他晨练回来,榻上美妇人还?在睡。
此时窗外的天幕亮起微光,那?一线天光正火烧似的往四?周蔓延,想?来再过不久,天就该彻底亮了。
霍霆山将榻上之人连着锦被一同抱起。
裴莺从?迷蒙的睡梦中醒来,杏眸半睁地看了他一眼,“……霍霆山?”
“无事?,夫人继续睡。”他平静道。
裴莺着实太困了,昨晚这人泡了三?个鱼鳔,他一开始还?说只是先泡着,不一定?得用完,后?面证明男人榻上说的许多都是鬼话。
最后?三?个鱼鳔全用完了。
如今裴莺听他说无事?,本就抬不起的眼皮子彻底黏上。
霍霆山抱着人行至主屋门口。
辛锦已?在候着,她?上手拿着一张小毯子,见霍霆山拦腰抱着人来,她?忙上前,将小毛毯轻轻搭在裴莺的面上,而后?再迅速将房门打?开。
初冬的清晨正是寒凉时,外面凉风呼啸,无形的寒气在房门开启后?,如浪潮般席卷入屋。
而在距离主屋台阶下几步路的庭院中,此时停着一辆马车。辛锦快步上前,将马车的车厢门打?开。
霍霆山抱着人入内。
车厢内放置了两个小炭盆,还?有几个汤婆子,连软座都特地用汤婆子暖过。
霍霆山并没有将人放下,而是带着睡成一团的裴莺一起入座。
辛锦在外将车门轻轻关上。
驾车的过大江见辛锦已?退开,牵动缰绳开始驾马。
车架行得很稳,裴莺躺在肉垫子上,加之她?困得紧,此时已?重新投入美梦中,因此马车行驶时,她?无所觉。
踏着黎明的天光,一辆马车从?州牧府缓缓驶出。
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几乎不可见,已?就位营生的小贩倒是有些,但大家都方醒不久,且寒风习习,皆无交谈的兴致,省得一张嘴就吃凉风。
一路往西驶,马车不久后?抵达了西城门。
玄菟郡是大郡县,他们来到时,已?有一些更早出门的行商等着出城了。卫兵查阅过所时,行商和卫兵之间少不了交谈两句。
过大江从?旁侧驾车过时,交谈声?飘了进来。
车内,裴莺长睫微颤,正要看看那?恼人的声?音来自何?处,耳上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杂音顿时越去不少。
团着被子、枕在男人腿上的美妇人眉目舒展,再次沉沉睡去。
今日这辆马车没有挂家族标识的木牌子,过大江不按寻常排队等出城,直接驾车往门口去,卫兵见状要来拦,但很快被一面玉制的令牌镇住。
过大江对?卫兵微微颔首,而后?径自驾车出城。
城外虽说是官道,但官道只是被压实、被走宽的土路,远比不得城中以青石砖铺地那?般平稳。
马车行得更慢了。
此去西郊别院,骑马两刻钟可至,乘马车前往一般是半个时辰。然而这回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马车抵达西郊别院时,辛锦和武南然,以及其他卫兵已?经从?别路先行过来。
和之前一样,马车长驱直入,直行入主院后?才停下。候在一旁的辛锦将车厢门打?开,霍霆山抱着人下车。
……
裴莺一觉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平时都是一夜无梦,但是今日醒来后?,她?难得做梦了。
竟梦到了霍霆山带着她?去旅游,且还?是一大早直接从?被窝里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