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霆山来,他先喊了声大将军,而后说?,“甲牢的囚犯已暂且挪到其?他地方?,如今此处只有那支商队。”
地牢四周点了烛,但最为光亮的还是那处燃着光的炭火盆,盆中除了赤红带火星的炭以外,还有两柄烙铁。
一行二十二人,分开几处关押。
刘高二人戴着三木,独自在一间。
霍霆山进来的那一刻,商贾队伍齐齐喊冤。
“霍幽州,冤枉啊,鄙人是真不知?晓那两个是斥候,都怪犬儿贪图他们的银钱,才允了他们同?行。”
“鄙人在玄菟郡有稳定的合作伙伴,合作已有十余年。大将军,您可以传他们来询问,他们能证明?鄙人句句属实,绝非斥候。”
“大将军……”
商队等人七嘴八舌的喊。
“安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落下,令地牢瞬间静了。
“是否冤枉,我?自会去查。”
霍霆山给?了陈渊一个眼神,后者打开缠着铁链的牢门,朝领头的孙姓商贾走去,“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撒谎,他们的下场便是你们的。”
几个商贾最初不明?白?“他们的下场”具体是指什么,直到几个卫兵打开隔壁的牢房,像拖拽死狗般,将刘高二人拽出去,并绑在刑架上。
绳子捆上,嘴上的布扯掉,然后再迅速塞一个带绳子的木咖进嘴巴里,防止他们咬舌自尽的同?时,也能听到一些含糊话语。
霍霆山拿起一条铁鞭,铁鞭上暗红遍布,已分不清是铁锈还是凝结的人血,“长安来的,纪羡白?的人?”
刑架上的两人含糊喊着冤枉,直到沾了盐水的铁鞭风驰电掣的挥过,横着抽过,一鞭同?时甩在两人身上。
铁鞭收尾时,鞭上的倒刺轻松刮下一大片皮肉。
两人一张脸痛苦扭曲,左侧那个竟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血中带了些细碎的肉,似内脏破裂。
“你们此番派出几人?”霍霆山面无表情道。
两人只是痛呼,并不语。
“敬酒不喝喝罚酒。”霍霆山冷笑,再次抬手挥鞭,只不过这回只抽右侧那个人。
鞭尾偶尔扫过左侧刘兄的刑架,距离他的手不足一寸,鞭尾带起的劲风刮到他的手,令他的指尖下意识抽搐。
耳边是同?伴的惨叫,手上是劲风扫过,仿佛每一回挥鞭都将会抽在他身上,让他再次感受第?一回被抽到五脏六腑都移位的剧痛。
“既是纪羡白?派人为我?贺喜,不添些喜庆之色,似乎说?不过去。”霍霆山将铁鞭随意一扔,转而取了架子上的短刃。
……
霍霆山从地牢里出来,阳光落在他身上,似无声净化着那层污浊的血腥味。
“还有三批斥候后至,他说?的特征你且记好?,这两日盯紧了,不可让其?影响后日。”霍霆山淡淡道。
陈渊应声。
霍霆山垂眸看了眼,目光落在袍角某处,男人神色冷漠的拂了下衣袍,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鲜红小块随之掉在地上。
不久后,其?他卫兵从地牢里出来,恰好?一脚踩在鲜红小块之上。
待那卫兵远去,地上徒剩一点被碾碎而晕开的暗红污色。
*
裴莺如今住的那座宅子挂了裴府的牌匾,成了她在外的私人宅院。
“玄菟郡来了其?他州的斥候?”裴莺惊讶地看着过大江。
过大江颔首,“确实如此。所以还请夫人和小娘子这两日待在府中,静待郡内斥候肃清。”
裴莺想起了还在肖江郡和燕门郡那时,如今一听“斥候”,很自然想到一片刀光剑影。
“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