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握紧她的手,“你别?怪为娘的在?你刚回来就和你说这些,世间男人多薄情,你和他又?是半路夫妻,若没有子嗣,往后于你不利。”

裴莺叹了口气:“母亲,此事不必再说。”

……

金乌逐渐西斜,裴莺带着孟灵儿告别?了裴家等人,乘着马车回州牧府。

回程路上,孟灵儿几番看向裴莺,到底说:“娘亲,您不开心吗?”

裴莺回神,对女?儿露出笑容,“没有的事。”

孟灵儿眉心微动。

没有吗?

可她觉得娘亲方才就是不太高兴。

见?女?儿眼中有怀疑,裴莺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方才是在?想不知裴氏佳酿在?长安售卖得如何,之前香皂一事中途略有波折,有人眼红我们的盈利,在?暗地里对幽州的商贾下?手,不知这回是否还会遇到那般糟心的事,因此不由有些担忧。”

孟灵儿恍然,“娘亲您莫忧,有过上回,想来将军已有应对之策。”

裴莺笑着点头?。

……

霍霆山听闻裴莺回来了,便?从书房回了主?院。

只要未歇息,裴莺都没关?房门的习惯,这会儿霍霆山直接迈步入内。

美妇人坐在?窗牗旁的软榻上,扭头?看着窗外,夕阳落在?她的侧脸上,为她柔软的云鬓度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芒,她笼在?光晕里,似乎随时都会随着那灿烂的余晖一同堙灭。

霍霆山脚步稍顿,再往前走时,速度比之前快了少许。

裴莺在?想今日下?午之事,越是想,就越觉得无力。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适应这里,无法?接受许多与现代截然不同的观念……

发带忽然被轻扯了下?,裴莺下?意识转头?,才发觉霍霆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今日裴家有人让你难堪?”他低眸,映着夕阳的黑眸看着比平日透亮些。

裴莺稍愣,然后摇头?:“没有的事,家里人都很热情。”

霍霆山手指绕过那条深蓝的发带,“夫人又?拿谎话诓骗我。”

“没有骗你。”裴莺也不知这人的眼睛是如何长的,她其实也算不上说谎,方才那话起?码有八分真,但他就是一眼能看出来。

“若是没撒谎,夫人怎的这般神情?郁闷二字都快写脸上了。”霍霆山淡淡道?。

按理?说裴家欢迎她都来不及,不会对她摆架子才是。但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蔫了,这不是在?裴家那处碰了壁还能是什么?

裴莺找了个借口:“并非是郁闷,只是许久未见?双亲,不由百感交集。”

霍霆山见?她说这话时神色认真,不知情的,还真容

易被诓骗了去。

得,从她嘴里听一句实话是真的难。

不过经此事后,他倒是知晓她为何情绪不高,“再过一月,我们便?离开这里回幽州。”

男人停顿了下?,改口道?:“若是夫人愿意,其实待小半个月就启程回幽州也未尝不可,路上走慢些,待回到去也是吉日。”

既然和裴家处不来,那就不处了。

裴莺听他说小半月,不由摇头?,“小半月也太短了些,反正没旁的事,这般快走不妥。”

“有旁的事。”霍霆山却说。

裴莺问:“什么旁的事?”

霍霆山:“要带夫人去一个地方。”

裴莺追问,但霍霆山只说:“到时候夫人便?知晓了。”

夜幕降临,夜色笼罩大地,随着时间推移月上中天,又?缓缓归入地平线,一夜转眼过去。

金乌如约升起?,新的一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