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锦惊讶道:“夫人,如?今夜已?深,您去哪儿?”

“只是出房间,并非出宅子。”裴莺说。

裴莺找到?霍知章的时候,霍知章和过大江在院子里,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似有些凝重。

见裴莺过来,过大江往旁边退开一步,站到?稍后?面些,将空间腾给裴莺和霍知章。

“你有何事?”霍知章问。

裴莺如?实说:“此处是酒舍,一定藏了不同品种的美酒,能否让掌柜拿出来让我看看?”

“你一个妇人竟如?此嗜酒?”霍知章惊讶。

裴莺回答:“往后?总得营生,我想?着以?后?贩酒。”

白砂糖如?果能造出来,确实能卖到?天价,奈何原料甘蔗不是说有就有。从南方取来种子或茎块,种到?北方,再待发育成一大片甘蔗林,起?码也要两年时间。

但酒不一样。

酒是用?粮食或水果酿造的,这类原料北方就有。

虽说裴莺说话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但她不知晓她一双眼睛亮得紧。

霍知章思索了片刻,到?底同意了,他喊来掌柜,以?买酒的由头开了人家的库房。

库房里,一个个酒坛子整齐摆放着,分门别类,架子上挂些不同的牌子。

麦酒、金浆酒、洪梁酒……

由于这里靠近西域,往来多西域商人,因此也收纳了不少葡萄酒和马奶酒。

裴莺每类酒都买下?了一坛,待给了银钱后?,让过大江取来酒樽。

见裴莺要饮酒,过大江忧心道:“夫人。”

“不碍事,就喝一点。”裴莺拿着呈了麦酒的酒樽,轻抿了口。

裴莺笑道:“果然如?此!”

旁边的霍知章正想?问果然什么,这时一个卫兵匆忙跑来,“二公子,大将军的骑兵到?了。”

那卫兵原先是随裴莺出门,和过大江等人一同保护她的,来到?酒舍后?,他守在大门,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

护卫小队各有所长,这个卫兵眼神极好,在黑夜中能视物,老远就看见领着骑兵来的那道熟悉身影。

他不敢耽搁,连忙来报。

霍知章脸色剧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太多时间供他思考,很快,他听到?了马蹄声。

“哒哒哒”

马蹄声渐近,竟听着像是直接驱马从侧门进入院内。

霍知章站在廊下?,僵硬地缓缓扭头。黑夜里,一人一马率先从酒舍侧门而入。

皮毛光亮的大黑马四肢粗壮,眼睛黑如?墨汁,行?至院中看到?他后?打了个响鼻,似乎和他打招呼。

然而霍知章却没心思理?会乌夜,他只觉自?己被一道冰冷骇人的目光锁住。在那双狭长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恐怖的飓风,又或是裂谷中喷薄出的岩浆。

“父、父……”

一个词还未说完,黑色的马鞭破风而至,猛地抽在霍知章身上。

这一鞭从霍知章的胸膛横跨到?他的腹部,力道之大令他痛呼出声,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胸腹那一块火辣辣的疼,甚至有种五脏六腑都移位的错觉。

霍霆山翻身从乌夜上下?来,大步过去。

霍知章胸腹疼得慌,却不敢捂,他还是少年身形,身量远不及霍霆山,气势更是。

威压沉沉,如?山似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霍知章面色煞白,有疼的,也有惊的,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恐惧。

“出息了,算计到?我头上来。”声音冷如?玄冰。

“父亲,我不是……”

霍知章一句话还未说完,他